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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雨滂沱,官道上杀声震天,剑光闪动。

    冷幕白双目中散发出的摄人光芒,全身散发出一股戾气。他毫无花巧地挥剑,招式大开大合,只攻不守,剑光划过闪烁夺目,霎时便有数人的头颅飞起,鲜血连同雨水一起飞溅下来。

    四外正有大批的敌人源源不断地赶过来,他环目一扫,眉毛陡竖,只因为马逢辰已经到了不远处,但不知为什么并不上前,只是远远地观望着,他踢开身前一人,扬声大笑道:“马掌门,没想到咱们又见面了。”

    马逢辰慢慢走上前来,斜扫了地上的尸体,眉头紧皱,畏然长叹:“冷公子剑法精妙,深得令师乔大侠的精髓,只可惜”他眸光一闪,冷声道:“眼下便只剩下你一人而已,还是尽早将东西交给我吧,何必在临死之前还要牵扯他人的性命呢?”说着挥了挥手,冷幕白周围的华山弟子停止了攻击,纷纷退到后方,将此地牢牢的围了起来。马逢辰没有见到方拓,以为她已然丧命,既然只有冷幕白一个人,那便没有必要让自己的弟子作多余的牺牲了。

    冷幕白的压力为之一轻,暗暗吐出口气,紧接着提剑傲立并斜睨对方:“东西在我这里。不过”说到这里顿了一顿,语气骤变:“你若有胆,尽管自己来取吧!杀!”一声杀字简短而有力。他身形纵起,手中长剑在雨中闪过白色的弧形,温柔地劈了下来,速度竟是说不出的慢。

    马逢辰似知道他会这般反应,身后宝剑早已出鞘,见他攻来不敢怠慢,迎身而上。两人的剑在空中相遇,身形瞬间分开,落下地面后都忍不住后退以化解力道,脚下溅起一路的水花。冷幕白后退当中,仍收割了数人的性命。

    “杀!”又一声“杀”字,冷幕白身形刚停便又疾冲上来。手中长剑刺开雨幕,直指马逢辰但咽喉。

    马逢辰一惊,陷陷地避开,两人斗在一起,金铁声不绝。冷幕白身形飘忽,忽东忽西,招式不但迅捷异常而且匪夷所思,常常从令人难以想象的角度刺来,诡异到了极点。马逢辰越打越是吃惊,心中凉气直冒,他没想到短短一天之内,冷幕白竟会剑法大成,与落崖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但他毕竟是一派掌门,惊讶后便恢复了常态。他对敌经验何等的丰富,也渐渐摸清了些冷幕白剑法的套路,不再像之前那般慌乱了。不到片刻,就在冷幕白的身上留下数道伤口。

    “碰!”两剑相交,两人重新分开。冷幕白轻咳,吐出一口淤血。哈哈大笑“杀!”第三个杀字出口。一道闪电裂空而至,随后雷声炸响,那个“杀”字充满了一往无前的意味。他高高跃起,这时第二道闪电又划破长空,天地在刹那间亮如白昼,他身悬半空居高临下,宛如杀神厉鬼

    马车厢内摇晃颠簸,雨夜湿寒,白仙衣大病初愈难以适应,禁不住将身子往角落挪了挪,却又碰触到硬物。“咦?”她从身后抄出一个油纸包。展开来,里面整整齐齐地叠着写满字的纸张。

    “我看看。”顾文宇伸手取过一张,借着烛光看清里面的内容不禁一愣,说道:“这是冷大哥留下的。”

    听他这么说,白仙衣却是面露忧虑:“冷大叔不会有什么事吧?”

    “他武功不错,应该能支持很长时间的。离县城不远了,我到地方便带捕快赶过去”顾文宇说到这里继续不下了,藏在阴影中的脸上神色复杂。

    白仙衣也是低头不语,他们都清楚,等捕快感到的时候,只怕冷幕白早已丧命了。顾文宇的话也只能骗骗自己人而已。

    车厢内,再无人说话了。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突然晃了一下,两人没有防备,一下子被甩在车板上。

    “又什么人来了?”顾文宇心头一跳,连忙窜到车边,顺帘缝望去,不禁倒抽口气。这辆马车竟被一群人马团团围住了。这伙人披着蓑衣,跨马挂刀,斗笠下的眸子更是犀利异常,杀气外露,显然都是高手。

    他与白仙衣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的紧张和不安,这时听外面的人道:“里面的朋友可否现身一见?”

    顾文宇冲白仙衣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出车,然后用冷硬异常地语气朗声道:“你可知道我是谁?竟敢拦住我的马车?不怕官府追究吗?”借着便提着武器跳下马车。他现在只希望自己的官家身份能吓住这些人,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咦?”却听一声轻咦,有位骑士分众而出,策马到了近前,手中金色的刀鞘指着他,吃惊地问:“怎会是你?”

    顾文宇看清来人也是一愣:“余大哥”

    “碰!”冷幕白的身子疾疾后退,躲避开马逢辰的宝剑,而他手中的剑光在后退途中舒展开来,变幻万千的剑势比雨水还要柔和,却是异常毒辣,白色光华瞬间没入两个偷袭的华山弟子身上,同时身子一扭,抬腿将受伤惨叫的两人踢到场中,正好断了马逢辰的攻势。

    马逢辰未料到他竟用出这种无赖招式,立时大怒,斥道:“卑鄙!”

    冷幕白却早不在乎这些了,这般作为正好让他有了喘息的机会,调整旗鼓,再次迎身而上,但他毕竟内力不如对方深厚,还缺了一只胳膊,没过多久身上又添了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过多的血液流失让他面色苍白头脑发昏,已经难以支撑。脚下一个啷呛,他跌倒了。

    马逢辰怎会放过这次机会,泛着寒光的宝剑直取他的小腹

    余文杰听了顾文宇的叙述,微眯起眼睛,慢慢地扔出一句:“就他一个人么?”

    “不错。”顾文宇难堪地低下头,对方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

    轻叹一声,余文杰收敛起眸中的寒光,拍了拍他的肩膀:“我都清楚了,幕白这么安排,确实是最稳妥的。你们赶快离开此地吧,我们去带他回来。”停顿一下,又嘱咐了句:“你师兄若是醒了,一定要看好她”

    顾文宇刚要说什么,余文杰却与数十人马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瞬间便到了远处

    一处笼罩着薄雾的山谷中,有个面色惨白的中年人颓废地坐在地上,他擦拭着嘴角的鲜血,用满带着欣慰赞赏地目光看着对面的持剑少年:“你果然是天生练剑的天才,小小年纪竟然领悟了一招七杀剑”他喘了喘气,又接着说道:“你是几十年,不,百年难得一见的用剑天才,这套剑法重意而不重形,行使起来颇为古怪,虽是根据残缺的古剑谱整理而来,却也只是虚有其表,发挥不出它的半成威力,你在这种年纪竟然能领悟一招,只这一招便会让你受用不尽,若是几十年后,天下第一人除了你还能是谁?”

    “那又如何?”他对面的少年却对一切不以为意,反而仰首望天,神色茫然:“天下第一人?像过去的我那样,只会练剑比武,这生命还有什么意思?我以后不打算练剑了。”

    “你不愿比武,不比就是了。你可知道,你今日放弃的,可是天下用剑之人毕生的追求啊!你”那中年人对面的人仍是不为所动,愣了一愣,面色大变痛心疾首地大呼:“你想活活气死我么?我辈辛苦习练,为的不就是这无上剑道?你不练剑还能做什么?你天生就该是用剑的啊!”说到最后咳出血来。

    见中年人吐血,少年英俊的脸庞上不忍之色一闪而过,却没有上前,而是伏地跪拜,磕了几个头,随后直起身,额上流下的鲜血蒙住了眼,他却好似感觉不到一般,无畏且坚定地看着自己的师父,铿锵地道:“对不起了师父,徒儿冷幕白在此发誓,今生今世,再不用剑”

    头顶惊雷炸响,召回了冷幕白地思绪,而他师父那句叹息却始终在耳边回响:“你天生就该是练剑的啊。”

    马逢辰的宝剑已经到了眼前,他没有作出任何闪避的动作,呆傻了般任那剑刃刺入胸口。等宝剑透体而出才似乎清醒过来,双目大睁着,那唯一剩下的手臂垂死挣扎般地舒展开。

    马逢辰见自己得手,禁不住在心里松了口气,但下一刻他面上的表情就僵凝住了,惊呼一声便要后退。在他惊恐的瞳孔里,同时映出一副诡异的笑容。

    “杀!”这是今日冷幕白说的第七个“杀”字。他手中的这一剑突破了时空的限制般快到了极点,以匪夷所思的角度刺了出去,等马逢辰反应过来,他的咽喉已经多了一个血洞。

    看着仇人死在眼前,冷幕白是应该高兴的,但他已经没有力气了,强撑要站起来,眼前的一切景物都在晃动。他环顾四周,人影瞳瞳。

    终于,他耗光了所有的体力,仰面向天,倒了下去

    马车重新出发了,白仙衣长出口气:“没想到余大叔来得这么及时。”

    “是啊!”顾文宇有些心不在焉,他脑中仍回想着方才余文杰离去时的话。转头正好看到方拓紧闭双目的面孔,心中道:“是了!余大哥也是了解师兄的,若她醒来知道冷幕白的处境,一定会什么都不顾的赶过去吧?”

    “杀了这个杂种”华山派众人见自家掌门被人杀了,群情激愤,提着武器便朝地上不能动弹的凶手杀来。

    冷幕白脸上仍带着那副诡异的笑容,眸子里的光却渐渐黯淡。他一动不动,杀到身前的刀光和剑影似乎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就在这一刻,远处突然一声大吼,紧接着一把金色的长刀带着呼啸破空而至,斩断了一把即将招呼到冷幕白身上的长剑后,狠狠地砸到了冷幕白的身边,那长刀半截刀身钉入地下,却仍在嗡嗡作响,其力道之强劲可见一斑。

    华山派众人一惊,下意识地往后退,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多出了数十个身着蓑衣的大汉。

    为首的一名蓑衣大汉疾步上前,那双异常美丽的凤眼闪动着噬人光芒,视者无不胆寒。他将众人扫视一番,咬牙切齿地说:“你们哪个有胆就尽管给老子动一下看看。”说罢却不再理会众人,奔到了冷幕白的身旁,一把抱起他,呼道:“姓冷的,我马不停蹄的跑了两天三夜,可不是为了看你这副死样子的。还不快给老子醒过来?”一边摇晃着,一边还使劲地拍着他的脸。他不是旁人,正是赶来救人的余文杰。

    “啊!”这时他身后传来数声惨叫,原来是几位华山派的弟子妄图偷袭,结果在余家高手的刀下丢了性命。

    余文杰似乎对自己的手下颇有信心,看也不看身后,仍在呼唤着失去意识的冷幕白。也不知是因为那几声惨叫还是因为他的拍打,冷幕白竟奇迹般地清醒了。

    “别,别拍了。”他咳了咳,转头看向好友,惊奇道:“你怎么来了?你老婆生了?”

    余文杰连忙从怀里掏出丹药塞将过去,见他吃了才长出口气:“你怎么这么傻?若不是我听到消息提前赶到京兆,只怕你就真呸呸!”话没说完便先给了自己两巴掌。

    冷幕白被他这样子逗笑了,眼中更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而他对面的余文杰看着好友的惨状,却一下子哭了出来

    雨水冲刷着马车,唰唰声不绝于耳。经过一整天的担惊受怕现在眼看境况好转,大病初愈的白仙衣再抵挡不住困倦,上下眼皮开始打架了。顾文宇斜倚着车板,心中杂乱,探究的目光一直固定在方拓的脸上从未移开过。蓦地眉头抽搐,口中发出冷冷的哼声,那藏在身后的手也紧紧地攥住。好久之后,他面色平静下来,眼角的余光扫向身旁的白仙衣,见她蜷缩在一旁昏昏欲睡,便轻声问道:“困了?”

    后者赶紧坐直了身子,又顺手抹下脸:“别瞎说,我才没困呢。”说完还将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要以此证明自己正精神着呢。

    顾文宇知道她在死撑,也不点破,只是道:“路还长着呢,你先睡一觉吧!否则明早也没精神。”

    白仙衣犹豫一下,然后萎顿地说:“那我就躺一会儿。”想想却又不放心:“我师傅醒来一定要叫我。”看他点头就躺到出发前准备的被褥上,厚重的被褥大大地抵消了颠簸,倒也舒适。她一沾上被子便由不得自己了?很快便合上了眼睛。

    顾文宇又枯坐了一会儿,见碗中蜡烛烧尽,便取出另一支,新烛方燃旧烛未熄,整个车厢都明亮起来。他踌躇片刻,手臂猛地抬起,欲点住旁边白仙衣的穴道,这一指下去对方势必要躺到天亮才能醒来,可点穴毕竟伤身,他看着那写满苍白憔悴的小脸,那半空的手臂竟是怎么也落不下去。轻吐出口气,转身不再理会。一手拿起烛碗,毫无声息地到了人事不知的方拓跟前。

    烛火摇摇曳曳噼啪作响。烛光照着那美丽的面孔,仿若透明。顾文宇微微一叹,手慢慢的抚上她的脸,拂去她贴在额头的几缕发丝,目光复杂。几个月不见,她依旧美丽,只是瘦多了

    半晌后,他的手很轻柔地向下移动,从眉毛滑到脸庞,再到嘴唇,最后停在她腰间的衣带上。猛一咬牙,另一支手探过来托住她的后颈,使她的上半靠在自己的腿上,另一只手则解开衣带,衣衫层层褪去,露出雪白的肩膀,细嫩的肌肤反映着烛光,有种朦胧的美感,白玉雕琢一般,他目光接触,只觉一股热流涌遍了全身,烧灼着他的心脉,外面的风声雨声一下子消失不见了,整个世界只剩下怦怦的心跳声。他嗓子干涩,双手剧烈地抖动起来。不能自禁地伸向对方胸口。

    “轰隆”车外一声惊雷炸开,惊醒了险些失去理智的他,他深深呼吸,将目光重新投向怀中人那熟悉异常的容颜,点滴往事浮现心头,想起了眼前这人对自己的好他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先前的迤念彻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恼怒愧疚。闭目不敢再看一眼,手中摸索着打算将衣服重新穿回方拓身上。

    “你在做什么?”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大喝,惊得做贼心虚的顾文宇浑身冷汗,双手乱颤。慢慢转头,白仙衣正铁青着脸对他怒目而视。

    “我我在找”在找守宫砂。顾文宇羞愧欲死地避过对方的视线,那先前还觉得理直气壮的由头此时却是怎么也无法出口

    “这位姑娘并无大碍,之所以昏迷不醒,只是因为后脑淤肿的血块,若是消去了,相信她便会好转过来的。”客栈内,被请来的大夫松开诊脉的手,信心十足地说道。

    顾文宇和白仙衣闻言俱都松了口气,高高悬起的心脏平复回了胸腔。

    “那就请大夫消去血块吧!”顾文宇露出笑容,取了一大锭银子递到大夫面前。

    “这个”谁知那大夫却并不接银子,反而为难地诺道:“脑部穴道众多错综复杂。治疗这等淤伤必须在施针同时配以气功,否则效果不佳不说,稍有不慎便会酿成大祸,老夫虽能诊断出来,可是”说到这里声音越来越小。显然,他并不能根治方拓的伤痛。

    顾文宇呆愣片刻后,低头掩去面上的失望,那银子还是塞到大夫手里,温言道:“不论如何,还是辛苦大夫了。”接着便送那大夫出了房门。

    “这个大夫也不行,庸医!”白仙衣站在客房门口,恨恨对着远去的背影咒骂。骂着骂着自己先流出泪来,心中惶惶不安,就怕昏迷不醒的师父有什么意外。

    顾文宇送走大夫回转过来,见她独自饮泣心中着实不忍,便开口劝慰:“你也不必担心,那大夫不是说了么?你师父上没有什么大碍。”

    白仙衣瞪了他一眼,并不说话。

    “我倒是比较相信这个大夫。”顾文宇并不在意她的冷眼,继续道:“估计明晚就能见到无难神尼,神尼医术无双,相信你师父很快就会转醒的。晚一天也没什么打紧的。”

    “我看你是怕我师父醒来打断你的狗腿吧!”白仙衣撇嘴。

    “你还在为车上的事情生气呐?”顾文宇苦笑摇头:“我不是解释过了么?在车上我不是故意的,你也不想想,你师父凶得要命,我用得着在这时候犯她忌讳吗?真的是看到你师父的衣服里有虫子在动。”

    “找理由也该找个好点的,这么幼稚的借口谁信?”一想到昨晚的情景,白仙衣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真当别人是傻子啊?”

    顾文宇做了个无奈的动作:“你不信也罢!我若是存心脱你师父的衣服,还能留着你在旁捣乱吗?点了你的穴道你还能知道些什么?”看她还是依旧撇着脸不理自己,便慢慢地说:“更何况我也没做出什么事,你醒来时我不是正闭着眼睛给她穿衣服吗?”重重地叹口气,又指着她的鼻子补了一句:“也要怪你太粗心,为她更衣时竟连那么大的一条虫子钻进去都看不见。好在不是毒物,否则咬到哪里看你怎么交待”

    白仙衣被他一番指责后,反而呐呐地说不出话来。说到底两人年纪相仿,相处时间长,内心里不认为对方会无缘无故的对自己师父做那种事,见他拿出这类看上去极为幼稚可笑破绽百出的借口出来又是说得如此的理直气壮,倒是信了他的话

    无难小心翼翼地取出插在方拓头顶的银针,双眼闪过一抹欣慰的光彩,长长地舒了口气,接着对站在床头的少男少女道:“佛主保佑,她的伤并不重。后脑的血块已被我用针消去了。若我没料错,今明两天她便会清醒过来。若无意外,只要日后靠药物细细调理便会好转。”当昏迷不醒的方拓被送来的时候,她惊骇得险些昏了过去,好在经过细查发现女儿的伤势并不如少男少女口中描述的那般严重。

    顾文宇和白仙衣本还满心忧虑,此时见她也这般说总算是彻底放心了。

    无难将银针放回针盒后对眼中布满血丝的两人柔和地道:“你们赶了这么久的路,都辛苦了。既然冰儿无碍,你们便去休息吧!”

    “我要留在这里。”两人异口同声,极有默契地说道。话出口又同时一愣,呲牙咧嘴地瞪视对方,而后不约而同地扭头,白仙衣冷哼:“下流鬼。”顾文宇斜着嘴角:“小丫头片子。”而这一句出口的时间,却也是不分前后的。

    目光在两人脸上巡视一番后,无难回头看向床上的方拓,眉头微皱,若有所思

    连续多日的阴雨天气总算过去了,蓝湛湛的天空象大海一样空阔宁静,不带丝毫云彩,空气中依然残留着几分水汽,呼吸起来却不像前几日那般湿闷了,反而让人感觉非常的清新爽快。阳光之下,周围的竹林,远山洗过一般,青翠欲流,轮廓也清晰起来。襄阳城外的竹林深处,天元庵仍如往日般宁静祥和,夏风拂过竹林沙沙作响,与佛堂中隐约传来的梵音融为一体,悠扬纯净,缥缈宽广。

    白仙衣抱着被褥走出了屋子。连绵的阴雨早使被褥发潮了,不晒一下怎可再用?今天师父可就要醒过来了。

    她哼着小调,将被褥一件一件地搭在院子中的竹竿上。

    “晒被褥呐?”一张笑脸迎了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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