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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初更离开华山,一口气疾驰到三更过后,始终在万山之中,此时深秋夜冷,倍显荒寂,只有八个马蹄之声,踏在山石上,清脆得如放鞭炮。

    三更后,经过一处大壑谷,谷底有一片市镇,但见黑隐隐一大片房屋,不见灯火。武天洪玉玲珑,一路已经经过几处市镇,此刻从这一谷底市镇之旁经过,不以为意,放马疾驰过去。

    忽然看见市镇的另一端,刷刷!一连飞起两道黑人影,由乱山中奔出,疾向市镇中去,分明是两个武功极高的夜行人。武天洪玉玲珑同时瞥见,不禁一愕。突然又是两道黑人影,从同一乱山中闪出,一瞥驰向市镇之内,两次共有四个人,四人的兵刃都亮在手中,武天洪玉玲珑,都看见兵刃上的微微闪光。

    兵刃亮在手中,可见形势紧张,四人定然是驰救什么人,或是追逐什么人。

    看身法,那四人武功之高,出乎意外,高到不在三绝四奇各人之下,既然有这样高的武功,为什么武天洪玉玲珑二人的急剧马蹄声,没有引起四人的注意?这些事,江湖上很多常见,武天洪玉玲珑见了,本来不以为意,不想去理睬,不愿误了去武当山之事,本来远远看一眼,惊奇一下就算了,就过去了,可是,玉玲珑突然把马勒住,低喊一声:“大哥,快去看看什么事,那四个人当中有一个人,身法太眼熟了,快去!”

    说着,飞身下马,拔出威风刀,首先疾驰而去。

    武天洪也只得下马跟着。

    到了谷底市镇中,凝神细听,万籁寂寥,毫无动静。

    武天洪玉玲珑,在市镇民房上,疾奔了一周,忽然看见数十丈外山坡上,一片房屋内有极微小的火光,接着,是远远传来“当”的一声。

    二人知道,这是打斗激烈时,兵器碰兵器的火光和响声。

    二人疾奔而去。

    却是一座荒庙,昏暗中犹然看见大门上,有“龙驹寺”三个字。

    这荒庙建筑在斜坡上,房屋一进比一进高,武天洪玉玲珑二人,飞身站在大门的屋脊上,恰好和里殿的地相平,里殿的廊阶,高到和大门的屋顶相平。

    看见里殿屋瓦上,四个人分作两起拼死恶斗,这四人的武功,武天洪玉玲珑看来,精奇灵妙,雄悍威猛,竟然在三绝四奇之上!四人中有一个使单刀的,背向着武天洪玉玲珑,看不见面貌,但见这人施展的刀法,却是五台山的紫霞刀法!当初玉玲珑第一次现身,在南京下关青龙帮总坛,杀死铁臂苍虬,正是使的这种刀法!另外还有一个老者,普通身材,比较胖些,手中使一柄铁桨,身段也极其眼熟。

    对面两人,面孔都向着武天洪玉玲珑,却全然不识,都四十岁以上,一使齐眉棍,施展少林寺的赵氏拔打棍法,另一个使单剑,却又全是峨嵋派的剑路子!看来都是名门正派,怎会这样拼死恶斗?只因这四人武功太高,变化迅疾无比,把武天洪玉玲珑,都看得眼花缭乱,分不清谁是谁。

    只一呼吸时间,使单刀的五台派,和使铁桨的,占了上风,对手使棍使剑的,都暴露了破绽,迅速后退,退过屋脊去,使刀使浆的二人,也追过屋脊去。

    更奇怪的,是下面里殿之内,也有两个正拼死恶斗,靠外面的是一个少年,脸向左使剑,是纯粹的是青城派剑法。青城派近数十年来,每况愈下,人才寂寞,致使青城派不能列入十二大门派之中,降成第三四等的小门派,可是这少年的青城剑法,却发挥得神妙灵异,变化腾挪,无与伦比,即使三绝四奇,也不一定能胜少年,同时剑招中还带着隐隐风雷之声,像是丹田内力,已达到武林第一流的火候,这少年是谁?对面是个独眼的老尼姑,面目狰狞,手中粗重禅杖,有翻江倒海之威,和那青城少年,功力悉敌,半斤八两,丝毫不分上下。

    这都不算奇怪,奇怪的在何处?原来这独眼老尼姑,施展出绝手狠招,猛烈把青城少年迫退五六步,立刻俯身去拾地上一枚水晶球,那水晶球不过像桂圆大小,在地上不动,独眼老尼刚要拾水晶球,青城少年又迅疾全力攻到,独眼老尼顾不得去拾,连忙应战,一连被青城少年杀退二三丈,青城少年又要俯身去拾水晶球,然后独眼老尼又猛烈反攻。

    这青城少年和独眼老尼,死命相拼,都要拾水晶球,来来往往七八次,谁也不曾拾到,仍然继续死拼,竭全力杀退对方,想抢地上的水晶球。

    武天洪玉玲珑大奇,几乎看呆了,玉玲珑悄声道:“大哥,你去拦住那两人,我把那水晶球,拾来看看有什么古怪。”

    武天洪点一点头,亮开清亮的长啸,闪电似地飞向里殿中,玉玲珑紧随身后,同时到达。

    青城少年和独眼老尼,眼光神速之极,一见武天洪和玉玲珑突然来到,二人立刻停止搏斗,独眼老尼一禅杖,向武天洪头上打下,青城少年一剑疾刺玉玲珑。

    武天洪见粗重禅杖迎头打到,火速闪身,八翻掌还不曾出手,第二杖已疾点到眉心前半寸,武天洪再急闪让,八翻掌“降龙伏虎”

    一招,专制长兵器,以禅杖为龙,去降伏它,只施展到三分之一,第三杖已到小腹,点中武天洪的衣服,一股无形潜力,直透入武天洪丹田之中,丹田真气,几乎崩溃。

    武天洪大惊:那里钻出来这一高手老尼?忙迫中忽然想起八阵图步法,照海国三英所传授,迅即飘身躲避,两步一晃,已避出在杖风之外,猛然一手八翻掌中的“熊形五式”几乎打中独眼老尼左肩,独眼老尼到底功力精深之极,一矮身避过,被武天洪掌风刮了一下“嗤”!闪起一道小火花,踉跄退两步。武天洪疾进,又拍出“鹿形四式”不料独眼老尼已在一刹那中,稳定了脚跟,回手一禅杖,拨开了武天洪的“鹿形四式”还是被武天洪又一次八阵图步法中夹着“龙形一式”打到独眼老尼胸前二尺,独眼老尼一声闷哼,被震出八九丈之外。

    前面大门下,又疾飞进来三个大汉,一个大汉伸手把独眼老尼抄住,另两大汉疾奔武天洪。

    武天洪回头看,玉玲珑和那青城少年都不知去向,地上的水晶球也不见。他不愿和两大汉再斗,飞似地倒卷身直上里殿的屋顶,还未及抬眼四望,四个人已经贴身疾追来到,是刚来的三大汉和独眼老尼,独眼老尼被武天洪一掌打出八九丈,居然没有受内伤,又合并追来。

    武天洪心中大怒,突然转身迎着四人反扑上去,一扑近前,突然又是一步八阵图的奇异身法步法,两三闪,忽然不见,三大汉和独眼老尼,几乎自己杀自己!

    武天洪闪开四个敌人,至屋脊上四望,他眼光锐利,一瞥间,已经看见玉玲珑,在东南方山屋半腰的密林中,左闪右躲,绕着乱树捉迷藏,那青城少年功力委实惊人,掌剑齐发,一两拱粗的树,连排倒下,武天洪还未及看清,三大汉和独眼老尼又追到,兵刃齐下。

    武天洪大怒,一声嘶喝,全身功夫施展开八翻掌,硬迎上去,这才把三个大汉的面貌看清楚——三个大汉的面貌,全然陌生,从未见过,都三四十岁之间,五官虽还端正,却看出一个大汉也是独眼,第二个大汉没有鼻子,第三个大汉没有双耳,三大汉都使缺口或断锋的剑。

    武天洪猛然想起,以前师父曾说过:甘肃青海之间,有一个“圆满寺”武功另是一路,威猛强悍之中,暗带着阴险埋伏的杀手,但凡投入圆满寺学艺的,必须是残缺之人,方收为徒,因此甚至有人,自己割掉耳朵,去投师拜门,此刻这三大汉一老尼,连人带兵器都是残缺不完整的,或者正是圆满寺的门下。这是一极可怕的黑道,本来不入中土的,不知此刻何以忽来到陕西?这四个人合力猛攻,论功力招法,无异两个武天洪打一个武天洪,武天洪一连七八掌,都被硬顶得连连倒退七八步,武天洪一怒,急把八阵图步法加进去,立刻形势大变,转败为胜,武天洪增加了四倍的威力,由两个武天洪打一个武天洪,顿时变成两个武天洪打四个武天洪,三个大汉一老尼火速散开游斗。

    武天洪一声清亮的长啸,脚下八阵图步法,左手八翻掌法,右手海图三英的赵氏掌法,刚展开半招,四个识货的敌人迅疾一个暗号,分散逃去。

    武天洪不追,再望玉玲珑之处,已不见踪影。

    他心中知道:玉玲珑必然已拾到水晶球,所以玉玲珑退避,青城少年死追不舍,若是青城少年拾得水晶球,早已不和玉玲珑斗,先跑了,该玉玲珑去追。

    既然几个人拼命死斗,为了争夺那水晶球,玉玲珑若是真拾到水晶球,马上就成了众人争夺的目标,玉玲珑太危险了,武天洪一瞥眼时间想到这里,立刻飞拔身,向东南方山壁林木中追去。

    到了林中,林已不成林,被青城少年剑掌齐发,开出一条通路,无数断树,拦路纵横,武天洪一提气轻身,脚踏枝梢叶上而过,循着一路的战斗痕迹追踪下去。

    这片树林倒有七八里路之长,由谷底市镇边缘,延伸到山顶上,绕过山顶,山势又陡急向下,昏夜中一眼望去,不见丝毫动静。

    武天洪亮起一声清啸,但见四面回响,深夜中响起无数长啸,顿时四山风起云涌,松涛震动,听了一会,听不到玉玲珑的反应。

    他心中想:玉玲珑会了八阵图步法,她又本来会一套家传的“九方移形换位法”破大别山时曾经露过,决然不会被任何人捉住。他前一次长啸,在那龙驹寺里殿顶上所发,玉玲珑或许会闻声又回到龙驹寺去。

    他急急返身再奔回龙驹寺。

    但见这荒庙已无敌人踪迹,院中多了一个死尸,是一个未见过的中年男尸,龙驹寺大门外,已经有市镇的人,听到动静,打着火把向寺中走来查看。

    武天洪不知往何处去好,突然四五十丈外,又是一连串六个人影,一瞥飞向东南树林中,六个人影最前一个,正是玉玲珑,最后一个人,是独眼老尼。

    武天洪又一声狮子吼,飞拔身疾追而去。

    前面六个人,无一不是轻功超群绝伦,武天洪紧急施展“捕风捉影”的轻功,竟追不上,火速再施展“立竿见影”的绝顶轻功,刷地一闪身,电光石火似的,直追到独眼老尼身后四五丈。

    独眼老尼猛然止步回身,粗重禅杖再凶悍地打到,本是五个人追玉玲珑,此时三个人回身战武天洪,两个人追玉玲珑。

    玉玲珑一声娇叱,突然倒卷身回手一刀。

    武天洪此时看清楚,追玉玲珑的五个人,没有那青城少年在内,是独眼老尼,和刚才战过武天洪的三个大汉,另外加上一个使单斧的独臂老者。

    这使单斧的独臂老者,武功更是威猛可惊,在独眼老尼之上,真亏得玉玲珑逃出这五人疾追的毒手!此时两大汉合战玉玲珑,一老者、一老尼、一大汉,三人合力包围武天洪。

    只听玉玲珑在猛烈死斗中轻声道:“大哥,敌人不只这几个,还有呢,太多,我们往东南去!”

    说完,突然猛攻四五招,一刀把大汉的剑刃砍断,回身刷的一条轻烟,娇躯就弹丸离弦,没入昏暗中不见。

    武天洪此时,正面对着最强的敌人,这四个人一齐围着武天洪猛攻,这是武天洪自入江湖以来,第一次硬碰硬地打硬仗,敌人不用暗器,全凭真正扎实的硬功夫,竟使武天洪全处于防守,毫无还手的机会。此时武天洪手中倘使有一柄祥麟剑,该有多好?他却是两只空手,对付老尼的禅杖,老者的单斧,两大汉的残缺剑。先一次以一敌四,武天洪走上八阵图,四个敌人见机而逃,此刻这单斧老者一加入,其余三人胆气大增,再不逃走,拼死猛攻上来,那老者一柄单斧,增加了十倍威力,变成十个武天洪打一个武天洪了。

    使武天洪印象最深刻的是,李玄鹦在康秀才家,空手谈笑游斗七个大汉,此刻他忽然想起这件事,难道李玄鹦能那样,我就不能?不禁豪气雄心,勃然大发,扬面挺胸,朗朗一声长笑,声如凤噱龙吟,猛然提起九成丹田内力,步走八阵图,左手八翻掌,右手赵氏掌,神威雄力,如春花怒放,奇步妙掌,如夏云突起,玉容英姿,如秋月朗照,飞影幻形,如冬雪纷飞!左夺老者单斧,右按老尼禅杖,肩撞大汉前胸,足踢逃者背后,一声雄吼,内力迸发,四个一等一的高手,同时一声狂叫,四散震出七八丈,骨碌碌滚下山坡,眼见不得活了!武天洪卓然四顾,踌躇满志,一拔身飞起,直向东南方飞逝而去!再度绕过峰壁,急坡下降,疾驰四五里,前面一条广阔山溪,拦住去路。

    这溪水有十八九丈之阔,缓缓而流,波澜不惊,武天洪略一纵身,提起轻功,履波渡水,只蜻蜓三点,已到对岸,靴底分毫未湿!却见自己的千里追风两头见日的黄骠马,和玉玲珑的赤红火骝驹,鞍辔齐全,并头齐走,慢步前进,知道玉玲珑必在附近。

    忽然身后怪响,回头看,溪水中突然涌起一条水柱,有棍棒粗细,直涌上天空七八丈高,化成阵雨落下,水中波涛翻腾,玉玲珑突然从水中现身,一拔八九尺高,落在武天洪身旁,甜笑着一甩头,把头面上的水渍甩清,可是全身已像落汤鸡!她抹着脸大笑道:“白白忙了一阵,一只水晶球被我拿到,在我身上,球里什么也没有!”

    说着,浑身热蒸气腾腾冒起,如云如雾,随风散去,她从怀中取出那水晶球,放在武天洪手中。

    武天洪看这水晶球,比桂圆稍大一些,全体透明,内中毫无空心藏物,有一面却被什么粗糙物,磨得毛毛地不大透明,用黑漆点了一块圆斑,如桂圆核大小。

    武天洪反复看了几遍,也诧异道:“这么一个小球,有什么可争的?若是哪一门哪一派的重要信物,譬如叫做‘水晶令’吧!上面也该刻几个字,这球上半个记号也都没有!”

    玉玲珑笑道:“二姊有二姊的华山战利品,这小球儿给我吧,也算是我的战利品,我那破大别山的九张告白纸,都放在我爸爸沈伯顽家里呢!”

    武天洪沉吟着道:“我爸爸沈伯顽”

    玉玲珑扬手急笑道:“咻!捉人家的毛病!我是说都交给我爸爸,放在沈伯顽家里的!”

    武天洪忽然变色顿足道:“我们最初看见四个人,在屋上对打,其中一个人,使的是五台山紫霞刀法,那人难道是你父亲?是不是?”

    玉玲珑道:“十分有九分是我父亲!我一起头就看见这人身法非常眼熟,我才下马追来的呀!后来那青城少年追我,我借着逃走,东奔西跑,找我父亲,总没有找到!还有,和我父亲并肩作战的,使一柄铁桨,那老人家你看得出来是谁吗?”

    武天洪惊道:“送我们去外的那海豹老三爹!”

    玉玲珑拍手道:“现在想起来,一点也错!蒋老伯父和我爸爸是结义兄弟!”

    武天洪愕然道:“在华山不是听金枪堡主韩杰生说吗?虎丐来了,刚才又看见我吴大叔和海豹三老爹,虎丐和我吴大叔,都是在沈伯顽家里的,怎么都来了?莫不是沈伯顽家出了什么事吧?”

    玉玲珑的父亲吴煌,是天心老儿的儿子,是前任五台山俗家掌门人。

    玉玲珑道:“管不了那么些我们还是去武当山,不要误了我二姊的事,上马走吧。”

    武天洪道:“对!到武当山可以向地灵星打听一下,这水晶球给你收着,恐怕里面又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为什么武天洪这样猜想?因为天下江湖武林中,论武功的高深,吴煌王发二人,在三绝四奇之上,仅次于三圣三英,三绝之中,九云龙、天心老儿,虎丐,以老三虎丐最高强,虎丐、吴煌都千里远奔陕西来,又约了和吴煌平手的海豹老三爹来协助,这事的严重,可想而知了!敌人之不易对付,也不难想到!其中还有一点,使武天洪百思不解的,是和吴煌对战的人,施展峨嵋剑法,和海豹老三爹对手的,又施展少林寺赵氏拔打棍法,少林、五台、天台,三派一家,何以又敌对起来了?两人飞身上马,放蹄疾驰。

    武天洪问道:“那青城派的少年呢?”

    玉玲珑笑道:“我两次八阵图步法,把他甩脱了。”

    正说间,背后突然猛风袭来,急回看,看见一个魁梧的喇嘛僧,电奔而到,追上两匹千里马,右手方便铲,左手抖开七八丈长的套玉玲珑火速拔刀一斩,把套索斩断,喇嘛僧已经迫近二三丈之内,武天洪迅疾回身发掌,还未发出,喇嘛僧左掌疾劈,突然狂风卷天,悍飙动地,万钧威力,把武天洪、玉玲珑连人带马,一齐震落到绝壁下去。

    幸亏这绝壁只有七八丈高,武天洪、玉玲珑火速提气,收缓了下坠之势。

    武天洪连人带马,先落到谷底,马四蹄失空一倒,武天洪急下马,两手一兜,把马扶住,玉玲珑只剩空马落到谷底,她那娇躯,悬在半空中,不上不下!喇嘛僧在山上边口,丢了方便铲,两手掌向下,对着玉玲珑,把玉玲珑向上吸!玉玲珑空中运功挣扎,想坠下,却下不来,被吸住;喇嘛僧也向上吸,吸不上去,玉玲珑全身子平地俯卧在半空中,像是被妖法幻术平空放着!武天洪急上前,举起两掌向玉玲珑,丹田反运真力,使全身血脉倒流,把玉玲珑向下一吸,玉玲珑飘然落下,面色雪白,气喘不已。

    喇嘛僧在上面厉声高喊道:“我贫僧仍是西藏高僧法戒,你们两个娃子,谁拿了水晶球?献出来给我贫僧,万事罢休!”

    武天洪亮声道:“你且说说看,水晶球是怎么回事?说明了,可以给你!”

    喇嘛僧大怒,涌身一跳,跳下七八丈深的谷底,落地无声,在武天洪面前四五丈,厉声道:“你你你,你这小娃子家,敢回言,献出来!”

    玉玲珑已经恢复了功力,刚才被喇嘛僧吸在半空中,心中正怒,此时一言不发,雁翎刀疾刺喇嘛僧的面门。

    一刀疾刺到喇嘛僧面前六七寸,忽然收刀疾退,退向一块巨石之前一晃,倏又侧闪二丈,这正是吴家家传秘学的“九方移形换位法”中“李代桃僵”一手。

    喇嘛僧一见威风刀向面门刺来,急挥起方便铲一挡,挡了个空,只见玉玲珑疾退下去,喇嘛僧一掌照准了玉玲珑劈去“吧”!一声爆响,中了掌风的不是玉玲珑,是块巨石,立时碎石粉末满空飞溅。喇嘛僧不禁一愕,玉玲珑早从侧面一闪而到,威风刀到了喇嘛僧前颈咽喉间半寸,喇嘛僧方才大惊吼,火速拔身疾退,饶他应变得再快,颈前已被威风刀拂掠了一下,绽开三寸长半寸深的伤口,鲜血迸出,活像一个自刎被救人的狼狈情状。

    原来这种喇嘛僧,个子尽管魁梧,嗓音尽管雄宏,武功尽管精深,却是胆小如豆,一遇到挫折,流血见红,马上惊骇万状,魂飞魄散,认定了这小女娃是仙佛降世,登时不顾一切,舍死忘生地只管逃命,人家女娃追都没有追,喇嘛僧却一溜烟逃下二三十里才敢驻脚。

    有人说:块头愈大的人,胆子愈小,也许有几分对!弄得武天洪、玉玲珑反而莫名其妙,看见喇嘛僧亡命狂奔而逃,霎时不见影踪,诧异得面面相觑,还以为莫非暗中有什么绝世高手,隐身在旁,暗助了一臂之力?反正敌人既已远去,二人也上了马,寻路出了壑谷,看天上的星,辨明方向,继续奔武当山去。

    突然迎面疾窜出来四条黑人影!武天洪、玉玲珑火速勒住马,四个黑人影一字排开,拦住去路。

    第一个是彭雪姑,第二个是蓝眼罗刹,第三是侯朗儿,第四个是终南妖道。

    武天洪空手一马当先,亮声大笑道:“哦!都是熟人!”

    彭雪姑皱起刺花的脸面,喝问道:“谁拿了水晶球?好好地留下来?”

    武天洪向侯朗儿道:“侯朗儿,我把你由野兽变成一个人,对你不坏,你为什么离开我,到处做坏事?你再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侯朗儿两眼灼灼射出凶狠残忍的光芒,上下门牙横磨一磨,冷涩地道:“你对我太坏了,不准我打人,不准我吃人,不准我玩女人,我受罪受苦了,受够了,今天捉到你,吃你肉!”

    彭雪姑挥一挥手,叫侯朗儿住口,厉声道:“听见没有?水晶球儿留下来!”

    武天洪被侯朗儿气得全身发冷,镇定着,朗声问道:“终南妖道、蓝眼罗刹你们两个怎么又亮相?”

    彭雪姑面色突然变得铁青,口鼻中冒出丝丝白烟。

    武天洪一见,知道彭雪姑要放毒了,急从身边取出药瓶,一面飞身下马,一面已把丹药纳入口中,一面又把药瓶丢给玉玲珑。

    彭雪姑向蓝眼罗刹道:“你去,把这金狻猊捉来!”

    玉玲珑已迅速服了丹药,收了药瓶,下马拔刀。

    武天洪向玉玲珑悄声道:“不必拼斗,武当山相见!”他高声问彭雪姑道:“你要水晶球有什么用?说明白了,可以给你!”

    彭雪姑冷然不答。

    蓝眼罗刹走近武天洪面前四丈距离,喝问道:“还等我动手吗?”

    武天洪一肚皮怒气,正要爆发,一声亮喝,疾箭闪电似的一掌飞纵劈去。却劈了个空!前面十来丈,一排严密的灌木,被武天洪掌风扫到,刺辣辣一片震响,那排灌木被齐齐平头削断,比花匠剪修得还整齐,满空枯枝狂啸飞舞,如暴雨密雹一齐打向山壁上,小石纷纷碎落,每一根枯枝都嵌入石中半寸深!彭雪姑侯朗儿和终南妖道,不由得都骇然退开一步!蓝眼罗刹早已滚身在地上,藤牌覆着全身,离地不足二尺高,蛮刀从藤牌边底下伸出,一阵疾旋风车似地,直滚到武天洪脚下!武天洪眼观四处,耳听八方,知道玉玲珑已经取出安息针,扣在手中!蓝眼罗刹一阵旋风滚到武天洪脚下,武天洪低呐了一句:“安息针给我!”就势向后退纵四丈,一伸手把玉玲珑手中两根安息针,取在左手中,蓝眼罗刹已追到武天洪脚下七八尺,武天洪一拔身七八尺高,越过了蓝眼罗刹,身在空中,猛一提气扭腰,在空中未落地之前,晃了两步八阵图,恰好落脚在侯朗儿身后二丈六尺,一举左手,正要打出安息针,心中忽然一犹疑,连忙停止左手,右手三成功力的内气,劈掌打去,侯朗儿已闪在一边。

    蓝眼罗刹扑武天洪个空,到玉玲珑附近,就势向玉玲珑滚去,疾似流星!玉玲珑从来没有遇见在地上滚进的敌人,心中一慌,火速一闪身,施展“九方移形换位法”中的“万家生佛”一手,毫无声息地出现了八个玉玲珑,八柄威风刀,围着蓝眼罗刹迅疾旋转。

    玉玲珑此时,把九方移形换位法,和八阵图综合起来使用,一变变成她心中所熟知的,三国演义中的“八门金锁阵”!她以一个人幻出八个人,施展阵法的包围,把蓝眼罗刹围在中间。

    彭雪姑和终南妖道大奇,急凝神注目细看。凡是用阵法,至少至少也要三个人,才能演出三才阵!四个人成四相阵!少林寺的罗汉则有十八个之多!此刻玉玲珑只一个人,却幻成八个玉玲珑来,走起八门金锁阵,一个人能走出阵法,焉得不大奇?这里武天洪心中闪电一想:侯朗儿究竟是兽种不能以人类的情爱去要求他,必须要活捉过来,长期的解说感化,才能使他有“人性”

    假如能把侯朗儿感化成功,则立刻成了武林中一奇葩,武天洪功德无量,因此他不把安息针打出,改用右手劈空掌,这一耽搁,被侯朗儿闪开。

    侯朗儿一闪开,却不还手,落身十丈之外,贪婪地观看玉玲珑的分身法,怎样以一个人幻出八门金锁阵?武天洪暗叫一声不好,这一手要是再被侯朗儿看去学会了,更是如虎添翼,火速飞身追到。

    侯朗儿目不转睛地看着玉玲珑,身体却矫捷无比地左腾右闪,迅疾得如电光石火,武天洪一连七八掌,都不曾打中,侯朗儿还在注目地看。

    武天洪心中一急,突然大喝一声,疾奔终南妖道。

    终南妖道早已准备,疾闪身,未及出手暗器,武天洪又到,以最迅疾的身法,逼得终南妖道只顾得躲闪,被武天洪逼得只在侯朗儿眼前东奔西跳,把侯朗儿的眼光视线全然遮乱,使侯朗儿再也无法看见玉玲珑,侯朗儿眼前,只有终南妖道的身影,闪得眼花缭乱。

    武天洪要利用终南妖道遮蔽侯朗儿的眼光,因此对终南妖道不下杀手,只逼他在侯朗儿眼前乱转。

    殊不知终南妖道也不是平凡之辈!李玄鹦早说过:遇到这种诡异叵测之人,一上手就要下杀手绝招除去,否则防不胜防。果然,武天洪没有全力攻终南妖道,终南妖道一面在飞跳闪躲中,一面取出暗器来了!这暗器只是一只胡桃大小的圆纸盒,终南妖道把这小圆纸盒猛然向地上一丢,立刻破碎。

    武天洪一见,以为是什么爆炸的东西,火速拔身疾退十四五丈,破碎的纸盒却寂然毫无动静,既没有爆炸,也没有冒烟出水,又没有机械射出东西来,什么都没有。

    武天洪见那小圆盒掷地破碎,什么花样也没有,心中知道,越是这样越是可怕,急喊道:“玉玲珑,快走!”

    二人疾拔身逃走,那边彭雪姑、侯朗儿、蓝眼罗刹,三人正要追,终南妖道连忙拦住,取出三粒药丸,叫彭雪姑、侯朗儿、蓝眼罗刹,每人急服下去一粒。

    可是这里武天洪和玉玲珑,已经去过,追上马,上马疾驰而去。

    武天洪心中大疑,终南妖道掷碎的纸包,莫非什么没有嗅味的毒?纸包一破,在场的人都中毒,因此给彭雪姑三人每人一粒解药?那么武天洪不已经中毒了?他试一运气,百脉畅通,身上毫无不适的感觉,玉玲珑也是全身顺遂,二人都没有中毒的现象。

    难道是慢性的,过许多时以后毒性才发?玉玲珑道:“你不是有两根安息针?放在鼻下闻一闻,闻到香气,就是没有中毒,若是闻不到香气就中毒了。”

    武天洪把安息针放鼻下闻一闻,闻到安息针香得如兰如麝,他笑起来,把安息针还给玉玲珑道:“大约是逃得快,我没有中毒。”

    玉玲珑突然勒马停止,悄声道:“大哥,前面树上有人!”

    武天洪也急停住马,循玉玲珑手指处望去,一片冬不落叶的梧桐树上,昏黑之中,隐隐有个人身影在晃动。

    武天洪诧异道:“不是埋伏,是被捆绑在树上的!”

    二人急放马到梧桐树下,仰面望去,果然是个夜行的女子,被捆成肉粽子,吊在树中间。

    玉玲珑见是一个女子,就马背上飞纵身,一掌劈断了吊绳,那女子坠落下来,玉玲珑先落地,伸手刚刚接住,正好面孔对面孔,玉玲珑一声惊叫道:“是王羽青!”

    武天洪急看,果然是王羽青!王羽青怎会从南京跑到这里来?王羽青没有死,没有昏,睁着两眼,无疑的是穴道被点住了。

    武天洪不会点穴,更不会解穴,玉玲珑却会,连忙把王羽青解开绳缚,拍了几下。

    王羽青哇地哭起来!武天洪急问道:“不要哭,你怎么会到这里来?跟你令尊来的吗?沈伯顽家出事了吗?”

    王羽青忍住哭道:“不是,是跟我师父虎丐出来的,一个半夜里,我师父拉起我就走,一直到这里,我还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我师父一路上不开口,我也不敢问,在湖北郧西,半夜里我师父又去了,叫我去陕西省商南县相见,我走到这里,遇见一个使藤牌蛮刀的猫脸女人,只两三个照面被她捉住,吊在这里,万想不到遇见你两人把我救了。”

    武天洪道:“哦!那女人叫蓝眼罗刹,在后面不远,怕还要追来的,我们先藏一藏。南京还有别的什么人来?”

    三人急隐藏到最丛密的梧桐林内,外面追兵,再也看不见。

    王羽青道:“壮武会的孙良干,带来薛秋山、施鹏程、邓公明,我们在武昌碰见一下,没有多说话。听孙良干说:我吴伯父吴煌,和一个姓蒋的船老大先去陕西,我家父随后也要赶来,还有那位栖霞女史。”

    武天洪向玉玲珑道:“你们两位的令尊,和虎丐都来西部,不用说,沈伯顽家出了大祸,一定是九本秘笈被盗了!”

    正说时,看见梧桐林外,远远两条人影,疾奔而来!是蓝眼罗刹和终南妖道。

    这二人一奔到梧桐树下,马上看见地上的绳索,知道王羽青已被救走。

    蓝眼罗刹懊丧道:“一定是被那个武天洪,和什么玲珑玉救去的。”

    终南妖道四面望了望,道:“看看马蹄印,逃到哪里去的?”

    忽然一个怪腔怪调的声音,从对面山石后高声道:“两个晚辈不必找,人是老朽救去的!”

    不但蓝眼罗刹和终南妖道,连藏在林木中的武天洪、玉玲珑、王羽青,也都一齐转面向怪腔怪调处望去,怪石后面,大摇大摆走出来一个长袍青年。

    却是施鹏程!终南妖道厉声喝道:“哪里来的小崽子?敢混充长辈,在太岁头上动土?把那女孩子交出来!”

    施鹏程满不在乎的样子,大摇大摆走着,咳嗽一声,怪腔怪调的道:“哈!六十年来,还没有人敢在老朽面前这样狂妄!”又叹一口气道:“唉!六十年再出山么,年头都变了,轮到你们这些晚辈张牙舞爪,啊?老朽不耐烦问你字号,你这道童,比那使藤牌的女孩子岁数大些,来,你先打老朽十掌,老朽回你一掌,你经得起呢,嗯?人交还给你!”

    这施鹏程胡吹乱吹一阵,居然硬是把终南妖道蓝眼罗刹唬怔住了!终南妖道和蓝眼罗刹互看一眼,蓝眼罗刹退后一步,终南妖道半信半疑地稽首道:“不知是一位前辈高人,驻颜有术,在妖道看来不过二十多岁,请恕无礼。”

    施鹏程夷然傲笑道:“不知者不罪,出掌吧!”

    武天洪心中暗笑,又不禁大奇,施鹏程凭什么敢受终南妖道十掌?终南妖道稽首道:“恭敬不如从命,晚辈妖道放肆了,前辈手下留情!”

    两人距离六七丈,终南妖道一掌劈去。

    平空一阵狂飙卷起,飞沙走石,武天洪全神注意看施鹏程,施鹏程张开大口,不知要干什么,雄浑的掌风,直打到施鹏程身上,施鹏程屹然不动。

    武天洪心中暗喜:施鹏程学会了什么高深内功,居然这一掌打得纹风不动!真是士别三日,就要刮目相看!终南妖道大愕,呆一呆,又是一掌猛烈打去!又是狂飙怒吼,全部扑到施鹏程身上,施鹏程张着大口,一动不动!终南妖道提足内力,挣得面红耳赤,全力贯注到双掌之上,双掌齐发,猛烈打去。

    花啦啦天昏地暗的暴风,万钧威力,泥牛入海!施鹏程仍然张口直立着。

    武天洪怀疑,此人功力这样精深,到底是施鹏程不是?天下面貌相同的很多

    还未想定,终南妖道骇呆了片刻,不再出掌了,似乎在伸手摸暗器,施鹏程喝道:“你不打了,还你一掌,不取你性命!”

    说完,施鹏程左手向前一劈!突然震天撼地的狂烈风雷,如海啸山崩,万马奔腾,闪电似地疾冲过去,终南妖道和蓝眼罗刹,像两个断线风筝,直震飞到三四十丈之外,没入昏黑之中,听见吧吧两声人体落地之声。

    施鹏程向远处看了看,哈哈大笑!武天洪飞似的跳出来,大喜道:“施鹏程,好厉害的功夫!”

    倒把施鹏程吓一大跳,疾退下七八步,这一退步,却暴露了最幼稚的武功身法,定睛一看,大喜叫道:“少爷怎么在这里?”

    玉玲珑、王羽青也都出来,施鹏程连忙要打扦请安。

    玉玲珑笑问道:“你什么时候练成这么高的功夫?”

    施鹏程笑道:“被少爷和两位小姐见笑,是海国三英传授的‘服气’功夫。他打我三四掌,我把他三四掌的掌风,都服下肚里去,我再打他,我一掌就有他三四掌的力量,他打我十掌,我都服下去,再回打他,我一掌就有他十掌的力量。我是服食了他的掌风,再吐还给他的,叫做‘服气’。以他自己的内力去打他,他不会受内伤,只能震飞起来。”

    武天洪问道:“要是他不用掌风打你呢?”

    施鹏程傻笑道:“那么我什么也没有,我一掌打出去,就跟推车的挑水的伸手打人一样。”

    武天洪三人哈哈大笑,武天洪道:“那么你就又回到二十五岁了!”

    大家又哄然大笑。

    武天洪问道:“你们到陕西来干什么?沈伯顽家出事了吗?”

    施鹏程四面望了望,低声道:“少爷和两位小姐跟我去,孙副会主就在附近,还有邓公明、薛秋山,我们都是奉虎丐之命,接应王小姐的,到屋里去谈。”

    四人做一道,招回两匹马,一齐飞奔山坳中,不到十里,到了一所市镇,施鹏程说:这市镇叫“湘河街”是陕西湖、北交界处,大家进入一客店中。

    看见了薛秋山、邓公明,相见大喜,一会儿,孙良干也劲装单刀回来,大喜相见。孙良干迎面第一句就问道:“血淋儿被帮主杀死了?”

    武天洪道:“我师父铁崖丈人一连十二个雷掌,把血淋儿打得重伤,功力全失,被药王高二设计,我师妹玉蕊仙妃和玉玲珑两个杀死的,我立的墓碑。”

    玉玲珑道:“不是,是我二姊一剑杀死的,我立的墓碑。”

    武天洪急问道:“沈伯顽家出事了?”

    孙良干道:“可不是吗,出了大事啦!有一天,有一个拾荒的孩子,在马鞍山,看见一个被人砍死的老者,惊叫起来,乡下人都围到,中间有个小伙子,是我们青龙帮里的人,这小伙子平素很急公好义,火速找伤科医生来治,医生听到这老者的最后一口气说的话:‘沈伯顽是假的。’我们帮里这小伙子,自然知道沈伯顽摆台,青龙帮当台主,他听医生说那老者最后一句话,起了疑心,不知道这句临死的话,有什么牵连没有?就连夜亲自赶到总坛来禀报。我派邓公明去认一认那死者,原来是画脸谱的胡劲夫!邓公明回来告诉我,我知道不妙,马上去禀报虎丐,虎丐大惊,暗下把王发吴煌两人请来一谈,当时,王发吴煌虎丐三人,一同到沈家去,见沈伯顽,要钥匙开收藏室的铁库门,开了铁库门一查,九本秘笈失去了六本!王发吴煌虎丐三人,立刻把沈伯顽捉下,这沈伯顽是假沈伯顽,真的沈伯顽不知何处去了,失踪了。还没有来得及问口供,这假沈伯顽指甲缝里有毒药,向口中一吞,当时自尽身死,没有问得口供来历。死后用水洗脸,把脸上经胡劲夫改扮的油彩洗去,果然是另外一个人,不是沈伯顽,混充得真像,谁也分辨不出。”

    武天洪大惊,急问道:“后来呢?真的沈伯顽找到没有?为什么大家都到陕西来?在陕西查出了沈伯顽的踪迹吗?”

    孙良干道:“王发立刻去洛阳,请他的父亲九云龙,派安隆镖局人去查,安隆镖局有个黑胖宋镖头,在潼关山壁上,看见不知谁在山壁上刻了十个字,每个字有四五寸大小,是:‘若要沈伯顽,须问赛渊明。’宋镖头火速回来禀报,王发也亲自去看了,但不知道‘赛渊明’是谁。

    却不想包振先知道,曾对薛秋山说过:‘天下最可怕最可恨的,就是赛渊明,比血淋儿更可怕可恨。’但包振先又不知道,这赛渊明在什么地方,只知道在陕西省的南部,所以大家都奔陕西来了。前夜,忽然吴煌探出来赛渊明的住处,在乱山中一个山洞里。吴煌去找赛渊明,赛渊明家里,有不少高手,还有甘肃青海交界处圆满寺的一群人,大大打了一场,赛渊明乘乱中逃走。”

    武天洪各人,才知道是这么一回事,沈伯顽失踪,九本家藏武学秘笈失去了六本,王发、吴煌、虎丐、海豹老三,四个好手都来找赛渊明的!武天洪问道:“这个人的外号,为什么叫赛渊明?这人是书生世家还是武林中人?”

    孙良干向玉玲珑瞥一眼,答道:“听玉小姐令尊说的,他以前见过赛渊明的,是个斗鸡斜视眼,武功也很强,因为是斜眼睛,所以叫赛渊明。”

    玉玲珑诧异地问道:“为什么斜视眼就叫赛渊明?陶渊明并不是斜眼呀?”

    孙良干笑道:“令尊说的,陶渊明有两句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在东篱下采菊,竟然看见终南山,岂不是一个大斜眼?”

    众人哄然大笑!其实“南山”乃是终南山的简称,晋朝到唐朝在西安建都,都称作南山。

    武天洪问道:“那么在潼头山壁上刻字的人,是谁?后来知道了没有?”

    孙良干摇头道:“不知道,但是王发说,很有点像陈年老酒的字,还不敢断定;安隆镖局正在找陈年老酒。”

    武天洪又问道:“你们听他们说过什么水晶球吗?”

    孙良干诧问道:“什么?水晶球,没有听说过,是个人的外号?”

    武天洪摇头不答,心中仍然是大惑不解,王发、吴煌、虎丐、海豹老三爹,既然来捉赛渊明,为什么使少林寺拔打棍的和使峨嵋剑的,反抗死斗?他感到心中纷乱,独自一人,走出客店外,在山野中独自徘徊,仔细思索一切事的来龙去脉。南京大擂台之后,血淋儿、彭清姑都重伤,血淋儿以重伤之身,仍然屠杀了浙江天台山,闹了湖北武当山,然后三圣亲自出马,又邀请海国三英协助,南北一字长蛇阵,把一母三姑逼得向西逃回,那么,又是谁在主谋,劫走沈伯顽,盗去秘笈?是谁主谋?石祥万万不够资格。

    三山结盟,天目山被李玄鹦破了,九连山九连猴魔出海,后来和独眼绿蛟一齐在巫山聚会,有谁在马鞍山进入此事?胡劲夫是死在马鞍山的!玉玲珑悄悄找出来了,她看见武天洪,跳着奔过来,问道:“大哥,你在做什么?”

    武天洪道:“明天你跟孙良干他们去,见到你父亲,把水晶球交给你父亲看,也许能有益处,我一人去武当山。”

    玉玲珑笑道:“不,我喜欢跟你一块玩,水晶球交给他们带去,也是一样。”

    武天洪惊道:“使不得!他们没有好的武功,带了水晶球,匪徒来抢,岂不是送他们的性命?非你去不行呀!”

    玉玲珑低头道:“大哥,我不,我要跟着你。你为什么不喜欢我?要不是我大姊说话,你还不肯带我来呢?”

    武天洪急轻声道:“我怎么会不喜欢你,我们不是和亲兄妹一样?”

    玉玲珑低头小声道:“你以后娶我吗?你娶我,我大姊又嫁不到你了,真是叫我为难。我有时也会宽宽心,你不娶我,我一辈子不嫁人也算了!”

    武天洪惊道:“怎么能一辈子不嫁人?”

    玉玲珑含羞着道:“人家女孩子,被你光东东抱过,怎能嫁别人?”

    武天洪笑道:“又是‘光东东’,我可不懂你安徽土话。我喊你的名字好吗?培秀,这些事有缘份,有父母之命,单是我们两个说好了有什么用?以后慢慢看情形好吗?”

    玉玲珑点点头道:“只好以后再看情形吧,反正我等着你,你要是娶了别的人,我就我还是喜欢你!”她似乎委屈了一下,又抬头道:“说定了,明天我是要跟你去武当山的,你不许偷偷一个人溜了,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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