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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久小说 www.jjxxs.com,朱衣骅骝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一个貌像猥琐鼠眼闪烁老者道:“方兰亭甘六娘却是藏头露尾之辈,能掀起多大风浪,令主不必挂意,迟早终被擒住”

    冯翊摇首冷笑道:“他们所知隐秘太多,如不杀以灭口,将睡难安枕,何况他们亦未走远。”

    “令主从何而知?”

    “我不信他们能逃出伏椿之外不露形迹。”

    “令主别忘了他们之中另有能人?”另一面色黧黑红衣中年汉子道:“本山心腹之患恐不在方兰亭甘六娘,而在邓公玄及赤城山主,此刻邓公玄已逼近吕梁,望令主速回总坛才是。”

    冯翊鼻中冷哼了一声,举掌平胸疾推出手。

    只听惊天巨响,方兰亭所居倒塌了下来,灰烟弥漫腾空变成一堆瓦烁,掌力惊人。

    忽闻一声阴恻恻冷笑道:“木石无知,竟拿无知之物出气,令人齿冷。”语声冰寒彻骨,宛如地骨阴风,令人悚然战极。

    这语声竟是在甘六娘茅屋内传出。

    冯翊面色一变,右掌平胸疾拂,一般无形罡风送出,只见茅屋屋顶应掌飞出,屋内三条白影一鹤冲天拔起,疾逾飘风掠在冯翊身前开外悄然落地。

    三面目冰冷,秃眉无须白衣人并肩而立,掌中各持著一支极好青钢打造长剑,映目生出眩眼光华。

    冯栩仔细打量三白衣人两眼,道:“三位是何来历?”

    中立白衣人冷笑道:“冯令主莫问我等来历,总之是敌非友,我等奉命查明冯令主潜迹之处,耗时数年,毫无迹象所寻,只道冯令主已归道山,怎料方兰亭竟传出冯翊潜迹吕梁”

    冯翊面色镇静如恒,淡淡一笑道:“看来方兰亭为三位所擒的了。”

    那白衣人寒声道:“在下三人一步之差,竟被方兰亭逸去,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冯令主居然自行投到”

    冯翊剑眉一剔,道:“阁下似将我冯翊视作无物,不啻手到成擒,区区不才愿见识三位奇学。”

    白衣人道:“在下三人奉命不至逼不得已时不能出手,如今亲眼目击令主尚在人世,必需赶回覆命。”

    冯翊道:“贵上何人?”

    “日后自知!”说时三白衣人似心意相通,疾转身躯长身一跃,倏忽之间已远在七八丈外。

    三红衣人大喝道:“那里走!”身如离弦之弩追出。

    突然——

    三白衣人疾地转身,长剑平指,一招“穿针引线”迅如流星击出,寒光疾奔,穿空飞去。

    那三红衣人如遇重阻,定在那里,冯翊情知有异,不禁面色一变,疾跃至三红衣人之前凝目一望,只见三名属下左胁洞穿一粟米小孔,孔内涔涔流出一丝鲜血,染湿了半边,面色惨白如纸。

    冯翊道:“你等为何不闪避,‘穿针引线’虽是剑招内上乘招式,以你等武功绝不致无法避开。”

    一红衣老者泛出一丝苦笑道:“禀知今主,那剑招看似平淡无奇,其实神奇绝伦,只觉无法闪避。”

    冯翊面色一变道:“有这等事么?”

    “非但如此,而且无法封闭伤处穴道,致血流不止。”

    冯翊又是面色一变,右手之指如电分点在无名穴道上,顿时血流阻止,身如电奔追望三白衣人。

    他身法奇快,一盏茶时分,已可目睹三白衣人后影,那三白衣人做梦也未想到冯翊竟能追上他们,尚自施展上乘提纵术赶回覆命。

    三人只觉头顶风生,冯翊已落在道上横身相阻,骇然止步。

    冯翊冷冷一笑道:“三位可是我那师弟门下么?”

    “冯令主师弟何人?恕我等不知!”

    白衣人知拼搏难免,力蓄右腕,剑尖斜挑,颤震出眩目飞星。

    冯栩道:“这也难怪,贵上可是赤城山主么?他真正隐迹之处望三位赐告是幸。”

    一尖腮深颧,面目森冷白衣老叟答道:“冯令主未免多此一问,敝上自然住在赤城山中。”

    冯翊微微一笑道:“有劳三位指点确处,当可饶三位不死!”

    三白衣人面色一变,大喝出声,快速出剑,流芒电奔,朵朵剑花夹著悸耳锐啸袭向冯翊要害,三剑交织,变化神奇,狠辣绝伦。

    冯翊只觉剑招诡狠辣毒,心神微震,身形疾旋,长衫鼓胀如蓬,逼出一片如山罡气。

    三剑刺实冯翊在长衫上,如中金铁,虎口酥麻,为无形罡气将剑势荡了开去。

    赤城凶邪三人知必须取得先机,才可立于不败,若让冯翊克制剑招则无异待宰之兽,剑势一荡,立即震腕疾攻出剑,寒飚浮空中剑花飞涌。

    那知冯栩竟趁著三赤城门下剑势荡开之际,迅疾无伦取出一柄短剑,柄连剑身不过一尺八寸,赭中泛紫,震腕之间飞振一抹赤霞。

    只见冯翊身法变幻不测,穿闪在漫空剑影之中,间或攻出两剑,赤霞流奔。

    渐渐赤霞大盛,光芒四射,掩盖了三白衣人剑势,叮叮两声,闷哼声中,一双白衣人倒飘开去,两剑坠地,食中两指为赤霞芒尾削断,血涌如注。

    冯翊朗笑一声,翻腕之间,短剑锋利剑尖虚点在另一白衣人咽喉穴上,道:“尊驾何必守口如瓶,于事无补有损。”

    那伤指两白衣人见状互望了一眼,猛的踹身疾射如飞掠去。

    冯翊冷笑道:“尊驾一双同伴,见危不救罔顾道意,令人寒心。”

    白衣人闷声不答,瞑瞑双目,似若无闻。

    冯翊目蕴怒光,喝道:“冯某原不为已甚,岂料尊驾不到黄河心不死,冯某有办法使尊驾自动吐出。”说时左手两指缓缓点向白衣人胁下阴穴。

    指到中途,那白衣人突惨叫一声倒地,面泛青紫,转眼之间化成一滩黑水。

    冯翊见状骇然色变,沉思须臾,潜龙升天拔起,如飞掠至。

    旷野中陆续现出一拨拨不明来历江湖人物,尾随冯翊之后,身法迅快,愈追愈远

    楼头新月一弦,在柳丝摇拂中隐现,城北一幢幽美宅院外人影疾闪掠入。

    只闻一角红楼中传出一娇滴滴语声道:“强哥么?”

    来人身形一定,现出一浓眉虎目,身著黑衫中年汉子,闻声笑道:“翠妹,正是愚兄顾永强。”

    红楼窗扉敞开,探出半身丽人,瓜子脸庞,眉如远山,齿若编贝,妩媚动人,杏眼斜睨,纤手微扬。

    顾永强疾登小楼推门而入,只见丽人穿著一袭鹅黄衣裙,盈盈含笑,站在妆台前,不禁快步上前,执著丽人纤手,道:“小翠,这多天不见,你分外明艳俏丽了。”

    小翠闻言樱唇一噘,嗔道:“还说咧,计算日子有五天啦,分明你有了新宠变心”

    顾永强忙指天矢日道:“倘我另结新欢负心日后必不得其死,你知道什么?数日来会主严命我等搜觅一叛门弟子,但无异大海捞针,无一丝端倪,此刻我是离群偷出,午刻时分必须赶回,否则当获重罪。”

    小翠诧道:“叛门弟子是谁?有如此重要么?”

    顾永强道:“姓邓,若不将他擒住,本门覆亡之祸当在不远。”说著朗声一笑,又道:“小翠,似此江湖中事提他则甚,寸阴是金,你我莫辜负这大好时光。”说时一手向小翠柳腰揽去。

    小翠机伶无比,荡起一声格格娇笑,柳腰甩拼闪了开去,嗔道:“强哥就是如此猴急,窗也不关,门又不闭,若为人撞见,贱妾何以为人。”说著娇媚荡笑道:“贱妾还准备得酒菜,命丫环送上!”似一只蝴蝶般翩然闪离室外。

    须臾,一个丑婢随著小翠进入,两人各托著一只光漆木盘,盘中酒菜纷陈,芳香扑鼻,一一端放桌上。

    顾永强只见酒色醇碧,菜肴精致,不禁食指大动,执起酒壶满满斟了一杯,鲸饮而尽,连声赞道:“好酒!”

    小翠频频劝饮喂食,呢声软语,顾永强色授魂与,不由吃得酩酊大醉,连舌头也短了。

    顾永强道:“小翠一刻千金快睡吧”

    小翠扶著顾永强上得锦榻,蓦地侧屋中疾若惊鸿般掠入邓公玄,两指伸出,疾如电光石火朝顾永强精促穴点下。

    顾永强闷嗥一声,昏死过去。

    小翠面色微变,道:“公子是否将顾永强杀死?”

    邓公玄展齿一笑道:“留他活命日后还有大用,姑娘不可露出形色,稍时顾永强必有同党找来。”

    小翠摇首道:“此地并无人知,除了当年同著顾永强来的王老头,他同党无一人知贱妾系顾永强外室。”

    邓公玄笑道:“那王老头也是本门手下。”说著提起顾永强走入邻室而去。

    顾永强神智已呈昏迷,为邓公玄套出不少真情实话,但顾永强并非重要人物,紧要之事并无所得,然而邓公玄却收获不少。

    小翠坐在床沿上默默忖思,心乱如麻,忽觉面前人影疾闪,只见邓公玄已站在她面前,手执著一张软皮面具。

    那软皮面具制作甚精,宛然顾永强面目维妙维肖。

    邓公玄笑道:“姑娘,你瞧这面具像顾永强么?”将面具戴了上来。

    小翠不禁听了一跳,如顾永强面目无异,娇笑道:“公子是否欲以顾永强身份混入?”

    邓公玄颔首道:“正是。”

    小翠道:“但公子声音变不了,恐自露马脚,弄巧成拙。”

    邓公玄朗声一笑,咳了声道:“小翠,你我上床颠鸾倒凤,不可辜负此大好时光。”

    竟与顾永强语声无异。

    小翠不禁胀得满面通红,嗔道:“公子怎说此不堪入耳之语。”说著又格格一笑道:“学得太像了,显然公子你注意顾永强甚久了。”

    邓公玄微微一笑道:“不但注意甚久,而且姑娘与顾永强居间认识还是在下穿针引线。”

    小翠闻言不由霞生双靥,嗔道:“怪道公子如此宽宏大量,毫未捻酸吃醋咧!”

    邓公玄正色摇首道:“虽说如此,可是顾永强与王老头均蒙在鼓中,原是在下安下的一著棋子,如今才知道这著鬼棋的妙用了。”

    小翠是个水性杨花的尤物,不知江湖中事云诡波谲,只觉邓公玄的话玄妙莫解,但懒得追究。

    邓公玄匆匆走入邻室,迅又走出,将顾永强衣履换上身去,瞧不出一丝破绽。

    蓦地——

    窗外送入沙沉语声道:“顾老三顾老”

    邓公玄面色微变,道:“王老头,小翠,你照我吩咐去做。”说完提起酒壶就著壶嘴咕噜噜鲸饮了半壶,以内力逼向体外,侧身倒下。

    小翠忙奔向窗口,探首而出,只见一身穿短装,貌像平凡五旬上下老者仰面伫立窗下,忙道:“已吃醉了,唤他不醒,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王老头冷笑道:“你这小妖精不知事情轻重,岂能等到明天。”说著登上得楼来,只见顾永强睡在榻上,眯著小眼,口中酒气薰天呓语不停,不由双眉一皱,搭起顾永强,喝道:“顾老三我们快走!”

    顾永强似一条软蛇般傍著王老头半抬半拖下得楼去。

    王老头对准顾永强耳内大喝一声。

    顾永强颤了一颤,睁眼似惺忪半睡道:“你这是做什么?”

    王老头沉声道:“令主传下急令,说既然无法寻觅邓公玄下落,料定邓公玄必藏身太原城内,太原分堂撤去,我等亦化整为零,堂主正等候你咧!”

    顾永强闻言似酒醉半醒,挺胸欠伸了一下,笑道:“你永远是如此大惊小怪,堂主找我则甚?”

    王老头冷笑道:“这两日赤城山高手纷纷赶来,本山风云险恶,未必我等须随堂主赶返吕梁防守。”

    顾永强似无可奈何长叹一声,催促王老头带路。

    两人先后翻出太原城疾逾流星奔往一片竹林中,只见林中已有十数人在内立候,均是劲装捷服,肩头兵刃鼓凸,丝穗飘扬。

    顾永强认出那面似淡金,目光阴森中年人是太原分堂主螳螂爪邝仕豪,神色不善,已想好一套说词。

    只听邝仕豪狞笑道:“顾永强你望何处去了?本座命你办的事办妥了么?”

    顾永强悚然一惊,暗道:“要糟!”

    幸亏他情急智生,忙抱拳躬身道:“属下奉命办事之际,途中突然发现邓公玄等人形迹”

    “什么?”邝仕豪面色顿变,喝道:“本座这多日来搜觅邓公玄形踪一无发现,怎么竟会落在你的眼中”

    顾永强道:“属下不敢谎言,再属下冒著生命之危,尾蹑邓公玄而去,探得一项隐秘,赶欲回返禀明,故未能办妥堂主之事。”

    邝仕豪将信将疑道:“你在何处遇见邓公玄,他是否单独一人。”

    顾永强道:“在小西门城垣上,邓公玄偕同一艳媚冶荡的美妇”继说出美妇穿著,容貌特徵。

    螳螂爪邝仕豪心中有三分相信,回巡了一眼,鼻中冷哼道:“必是传说中花蕊夫人费月萍妖妇了,只有他们二人么?”

    顾永强道:“还有一白衣中年文士,此人似是赤城高手,三人聚议,邓公玄谓吕梁布伏悉已改弦易辙,他知危见机暂停恃强侵入,料定太原分堂必知总坛进入之法,商议将太原分堂辖下悉数制住,不可走漏一人,以衔枚疾走之势攻入吕梁总坛。”

    邝仕豪冷笑道:“本座也不知总坛布设,令主显然洞烛机先,邓公玄必然自投罗网,伏尸乱刀之下。”说著语声略顿,又道:“太原分堂地址已然变易,邓公玄无法找到!”

    忽闻风送一个阴恻恻冷笑道:“邓公玄虽然无法找得,却被我等发现邝堂主率众在此。”

    邝仕豪面色大变,厉喝道:“阁下是何来历?”

    “我等均是赤城门下,先邝堂生一步到达竹林略事歇息,邝堂主竟自动投入罗网。”

    邝仕豪判明语声由东向传来,忙率众朝西疾掠出林。

    吕梁凶邪一投出林外,迎面忽传来狂笑道:“邝堂主你走得了么?”

    只见十数白衣人刃光电奔,破空锐啸向吕梁凶邪快攻出手,立时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凶搏。

    由于双方均是身负高强的武功,招式辣毒猛狠,片刻之间惨嗥腾起,双方互有伤亡。

    螳螂爪邝仕豪一柄奇形兵刃,招式怪异,连伤三人,择强而攻。

    一顿饭光景过去,各损伤一半人手。

    蓦地传来一声刺耳尖锐长啸,赤城凶邪闻得啸声潜龙升天拔起,穿空如电遁去。

    邝仕豪只觉力倦神疲,面色苍白,四顾了一眼,长吁了一口气,见只剩下六人,苦笑道:“用本门灵药速救治伤者撤往总坛。”

    只见一人答道:“对方下手狠辣,均伤重不治。”

    邝仕豪不由面现悲愤之色,顿了顿足道:“我等走吧,此处不是善地”

    忽闻传来一声呻吟道:“堂主救我!”

    邝仕豪听出那是顾永强语声,不禁一怔,循声前往,只见顾永强躺在草丛中,嘴角溢著一丝鲜血,面色苍白如纸,忙喂服了一丸灵丹扶起。

    顾永强吞服了后,运气逼输周天,道:“堂主速离,属下前情禀白尚未竟了。”

    邝仕豪率残馀之众奔离六七里外,存身在一座黄土高崖之下。

    那士崖高约十馀文,绵亘也不过数十丈左右,寸草不生,孤另另矗立在一片旷野中。

    邝仕豪目注两名属下,沉声道:“你两人跃上土崖眺望,居高临下,可知数里外举动,一察知有异,我等即离开此处。”

    两人倏地一跃而起,登上土崖。

    邝仕豪望着顾永强道:“现在你可详细禀明。”

    顾永强道:“事关重大,不容第三人闻及。”

    邝仕豪左手一摆,四名匪徒各自飞掠出去,二三十丈方始停住。

    顾永强道:“吕梁的布设与前大不相同,增加了许多禁制,险恶万分

    那白衣文士颇不以邓公玄之言为然,道:‘吕梁一切布设,敝上均了若指掌,虽说令师最近更弦易辙,但万变不离其宗,无法将吕梁地势改变。’

    邓公玄道:‘这个在下知道,但为减少伤亡计,还是依在下之言切莫恃强,非是在下看轻尊驾,家师武功即是贵上亲自前来,也未必可操胜算。’

    白衣文士泠笑道:‘那到未必见得!’

    花蕊妖妇格格娇笑道:‘两位不必争执,不论用何策侵入吕梁总坛,那大还丹必由邓公玄与贱妾各分一半之半数。’”

    邝仕豪闻言诧道:“什么?大还丹!此乃天池逸叟独门圣药,令主何来此物?”

    顾永强轻笑一声道:“堂主真乃聪明一世,糊涂一世,赤城山主已查明川南三煞实为令主除却,五行绝命针均为令主得去。”

    邝仕豪面色一变,道:“真的么?”

    顾永强苦笑了笑道:“恕属下不能妄自揣测真假,但邓公玄叛门定非无因。”

    邝仕豪面色凝重,点点头道:“这倒是真情实话,令主生平行事高深莫测,我等不可妄议,还有邓公玄他们还议论了什么?”

    顾永强道:“白衣文士言赤城山主已合成一种无形奇毒,无色无味,吸入亦无丝毫有异样感觉,半个对时后令人在不知不觉睡眠中死去,仅山主知道解救之法,一包药量,可减却三里方圆内无数生灵。”

    邝仕豪闻言心神巨震,面色大变。

    顾永强又道:“尚有甚多言语,关系令主及赤城山主隐私恩怨,末便吐露。”

    邝仕豪怔得一怔,道:“你是否想面禀令主?”

    顾永强黯然一笑道:“属下尚不知如何是好,赶返总坛途中艰险凶危,决无法顺利抵达,何况属下身负极重内伤,不能妄施内力,若托堂主转禀,又恐堂主无法理解反罹杀身之祸。”

    邝仕豪说道:“本座何能罹杀身之祸,请道其详。”

    顾永强道:“因他们话中弦外之音,似赤城山主已在本门总坛内外安排了甚多得力眼目,只得时机一至,里应外合,本门即崩溃,不过只有赤城山主及邓公玄二人知之”

    邝仕豪面色一寒,喝道:“顾永强,你是怎么了?与本座说话紊乱无章,牛头不对马嘴,前后矛盾,你以为本座是好欺的么?”说时目中泛出一抹森厉杀机。

    顾永强苦笑道:“不但堂主无法理解,就是属下亦感矛盾异常,却确实情,然而赤城山主不至万不得已时,决不动此著毒棋。”

    邝仕豪不禁茫然不解,诧道:“你可否再说得清楚一点。”

    顾永强微微叹息一声道:“目前总坛内派去赤城山主卧底奸细,无法查明,即是令主亦无法查明”

    邝仕豪大感惊诧道:“为什么?”

    顾永强道:“因为奸细本身不知自己叛门。”

    “胡说!”邝仕豪厉声说:

    “你用此迷离支吾言词迷惑本座是何居心。”说著右掌缓缓伸出。

    顾永强冷笑道:“属下本不愿说出,心知堂主急燥无法理解,如今果然,因为赤城山主托邓公玄在总坛内外已施了手脚,以一种药物渗入酒食中,择人而施,其人服下蒙若无知,也永不发作,俟赤城山主以另一种药物散布在空中,吸人体内,而立起变化,神智立为所控”

    话声未了,邝仕豪恍然大悟道:“哦,原来如此,本座明白了,此事倘为令主闻悉,因无法查明谁是奸细,将导致非常之变,但又不能不向令主禀明,令主为防风声走漏,定将你我二人杀之灭口。”

    顾永强叹息一声道:“属下所虑就在此,所以举棋不定是否将此情据实禀明。”

    邝仕豪思忖须臾,道:“此事极为可虑,必须将邓公玄擒住,一切迎刃而解。”

    只见守在二三十丈外远处四人突迅快掠回,道:“禀堂主,远处发现本门求救旗花信号!”

    “什么?”邝仕豪诧道:“四面都有告急求救旗花么?”

    一人躬身答道:“正是,旗花一闪而隐,短暂无常,显然情势极危。”说著面色突变,张嘴狂嗥一声,仰面倒下。

    其馀三人无独有偶,均面色大变,目露悸容,张嘴同时发出狂嗥倒地翻滚,口内黑血汨汨流出毙命。

    邝仕豪与顾永强不禁大惊失色,不知四人遇上何事,只听头顶传来两声凄厉惨嗥,一股劲风凌头压下,忙身形转转了开去。

    “叭叭”两声,只见守落崖上两名高手倒撞跌下,口喷黑血气绝而死。

    百忙中无暇思索是何缘故,顾永强忙道:“我们快走!”

    只听黄土崖上飘传入耳惊声道:“来不及了!”语声阴森彻骨,令人不寒而栗。

    崖上忽腾起尖锐刺耳长啸,啸声中人影疾如鹰隼,纷纷泻落,现出身穿黑色长衫蒙面人。

    邝仕豪知已身陷危境,故作镇定无惧,冷笑道:“八位来意可否见告?”

    蒙面人道:“请两位领我等进入吕梁总坛!”

    邝仕豪道:“欲邝某领路并无不可,但一事不明向尊驾请问以释胸中之疑。”

    那蒙面人似乎年岁极老,目光冷鸷,分明是八人中之首,闻言冷冷一笑道:“邝堂主何事不明?”

    邝仕豪道:“我这六名手下无一不是身负绝学,决不能俄顷之间重伤而毙,显然八位潜隐在此已久,施展歹毒暗器”

    “邝堂主只说中了一半!”那蒙面人冷冷答道:“我等均是方才赶来,并非潜伏此处,不过贵手下六人都是中毒毙命,罹毒时刻并非此处,而是在那竹林中。”

    “竹林中!”邝仕豪大诧道:“不言而知八位也是赤城山主党羽了!”

    那蒙面人道:“并非同路,比赤城凶邪先到了一步,邝堂主手下均罹受‘绿甲刺’,毒发生死,仅留下邝堂主及这位最后入林者。”

    最后入林无疑是指顾永强。

    “绿甲刺是何暗器,为何留下邝某不伤!”

    蒙面人冷笑道:“邝堂主非要穷根问底不可么?哼!你去瞧瞧死者胸后衣上一见就知。”

    螳螂爪邝仕豪一跃上前,寻视一名尸者后胸,只见一豌豆大小碧绿澄玉的甲虫钉在衣上,丝毫不动,两指迅疾无伦将甲虫拔起。

    甲虫腹尾有一根毒刺,深深钉入死者命门穴上,不由骇然猛震。

    蒙面人道:“此甲虫产自穷阴恶瘴之地,极为数少罕见,为家师无意发现,乃于豢养,以一种无名毒果与人血共同喂服,便可驱使由心,一经噬中,甲虫内毒液送入人体,令人渐渐神智丧失,眼中产生错觉,终至毒发身死。”

    “令师是谁?”

    “邝堂主似嫌多问了。”蒙面人道:“话到此为止,请二位速速领路,当饶二位不死。”

    邝仕豪冷笑道:“八位准知邝某一定能领路么?”

    那蒙面人哈哈笑道:“在下久闻邝堂主是个铁铮铮好汉子,宁折不弯。”说著打出一声尖锐胡哨。

    只见土崖后转出三个蒙面大汉及一蒙面妇人,各推著一人。

    邝仕豪不禁魂飞魄散,察觉均是其家小被点了哑穴,厉喝道:“家小何辜惨遭此祸。”

    蒙面人道:“邝堂主不必心急,在下决不伤损宝眷毫发,只须领我等安然进入总坛后,邝堂主就可安然离去与宝眷会晤迁居,从此逍遥自在。”说著递过一面竹牌,接道:“竹牌上已书明宝眷现在何处,只须循址前往,见牌立即释放。”右掌一挥,邝仕豪家小立即送往崖后。

    邝仕豪目露怨毒之色,咬了咬牙,道:“好,邝某领路就是。”

    蒙面人道:“如此才不失为明智之举。”

    邝仕豪鼻中冷哼一声,望望顾永强一眼,道:“我们走!”两人并肩向东走去。

    顾永强系邓公玄易容所扮,目睹情势变得异常迷离幻变,腹中疑念满腹,竹林白衣人传他所施之计,但此八蒙面人却毫不知情,在他们双方答话之际,心中盘算如何行事。

    此刻,顾永强低声道:“堂主家小因何落在八蒙面人手中?”

    邝仕豪凄然笑道:“三月前本座记得将家人秘密命人送往他处居住,不想还是为此蒙面凶邪侦悉。”

    语声颤抖,不言而知内心忧急如焚。

    顾永强见邝仕豪向东行去,只觉非是去吕梁总坛必经之路径,诧道:“堂主,我们望何处去?”

    邝仕豪道:“自然是吕梁总坛。”

    顾永强目露疑惑之容,诧道:“但,东向并非”

    邝仕豪面色一沉,道:“此非你所知,本座所行之路为去总坛一条秘径,今日为形势所迫,不然岂能让你知情。”

    顾永强虽悚然不语,却心头狂喜,在山多年,未曾耳闻另有一条秘径通往总坛,显然冯翊对每人均有防患。

    半晌,顾永强又低声道:“堂主真心领他们由秘径通往总坛么?”

    邝仕豪黯然一笑道:“如仅本座一人,自应宁折不弯,但大丈夫不能保全妻孥,于心有愧,岂可连累无辜,进入总坛后就是他们的事了,我邝仕豪立即离此接回妻孥,从此隐姓埋名,永绝江湖。”

    他们二人对话语声均为八蒙面人听得字字清晰入耳。

    约莫快步奔行了两三个时辰后,邝仕豪领著蒙面人奔入一片深山中。

    这片深山触目崇山峻巅,叠嶂危崖,古木参天,榛莽翳密。

    但见邝仕豪望一处峭壁疾奔而去,峭壁如刃,高可数十丈,其上徒峰插云接天。

    顾永强心中一怔,暗道:“此是入吕梁总坛秘径么?”

    八蒙面人紧随邝仕豪之后,亦步亦趋。

    那面峭壁攀满了藤萝小花,附生杂树,并无任何奇异之处,邝仕豪距十丈开外停住,回面向八蒙面人道:“这峭壁距地面十七八丈高下,有一狭斜裂隙,穿隙而过到达幽秘山谷,此谷就是入总坛秘径必经之处。”说著一鹤冲天拔上一株巨干古木之上,旋又升十数丈高下,相度形势一眼,两足疾踹,一式鲤鱼穿波平向峭壁射去。

    右手疾伸,抓住了山藤,穿入藤萝中。

    八蒙面人鱼贯横向峭壁射越,隐入山藤葛萝内。

    顾永强紧随著邝仕豪,果见一道阴暗黯黑的裂隙,斜裂约三尺,仅可侧身而入。

    那裂隙似之形状,犬牙交错,费尽艰辛才至彼端,只见其下枝柯密翳中,隐约可见一片盆谷。

    邝仕豪身似飞鸟般泻下谷中。

    蒙面人及顾永强纷纷飘下谷去。

    这谷中笼荫蔽空,不见天日,景物幽森,林木中隐隐只见幢幢巨大人影。

    只听邝仕豪道:“此谷不知是前朝何帝王将相墓冢,谅有三四千年,无可考证。”

    前行数十步,渐现出一条长草及膝墓道,巨兽翁仲半已残侧北不胜荒凉恐怖。

    数十丈墓道将罄,渐见一座巨冢,石台雕栏,附满苔青,冢前分立八具石人,高可丈二,似雷部八将,墓碑剥蚀难辨字迹。

    这一切景物似显得太过神秘,顾永强暗感骇然。

    邝仕豪握著右侧第三具石人右臂旋转身躯,只听轰轰一阵响声过处,那墓碑竟慢慢移了开去。

    一个蒙面人疾逾电闪掠在邝仕豪身后,两指点下。

    邝仕豪面色大变,冷笑道:“邝某就送到此为止,以后的事恕邝某无能为力。”

    那蒙面人道:“邝堂主为何临时改变心意?”

    邝仕豪冷笑道:“我辈江湖人物,一诺千金,话说出口,便无改悔,邝某既然应承领入总坛,非是我邝仕豪为德不卒,怎奈诸位信不过邝某。”

    蒙面人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邝堂主为何相责过甚?”

    邝仕豪道:“墓道通往吕梁,深及数十里,死者显为前代奇人,墓内禁制极为奥妙,邝某谙悉者不过十一,今被制住穴道,无异驱往死地。”

    蒙面人哈哈朗笑道:“邝堂主,你试试真气是否无碍么?”

    螳螂爪邝仕豪闻言暗运真气,只觉毫无滞阻之感,猛然呆住,说道:“那么因何点了邝某穴道?”

    “在下曾说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只要邝堂主不心怀叵测,当可安然无事。”

    邝仕豪点点头道:“请问何时能解开邝某穴道?”

    蒙面人道:“送入总坛腹地后立时解开邝堂主穴道!”

    邝仕豪微喟了声道:“八位倘身遭不幸将是如何?”

    蒙面人冷笑道:“邝堂主将不致陷我等于不利。”

    邝仕豪闻言大怒,浓眉上剔,厉声道:“吕梁总坛凶险万分,邝某身为外堂堂主,难知敝上奇门设施,如此邝某万不敢领诸位前往!”

    顾永强闻言心中大急,如此一来,节外生枝,既成图谋顿成泡影,低声道:“堂主,一进入总坛,立及正反逆势,不怕他们不就范,何必忤撞触怒他们。”

    邝仕豪忙暗示了一眼色,怒道:“此处并没有你说话之馀地。”

    只听那为首蒙面人哈哈大笑道:“邝堂主你不惧死?不怕妻孥罹受惨酷屈辱么?”

    邝仕豪不禁面色一变,怒道:“邝某因无法保证诸位安然无恙,终久难免一死,为何背此贪生怕死,卖主求荣千古骂名。”说著伸手一拉顾永强,疾逾电闪跟入墓门内。

    墓门碑迅即合拢。

    八蒙面人不禁一怔,只听一人冷笑道:“邝仕豪既然应允领我等进入吕梁总坛,为何又点他穴道,人急悬梁,逼人太甚,周兄弄巧成拙,现在如何区处?”

    那出手点制邝仕豪的蒙面人,大感惶急,知已铸大错,冷笑道:“周某就不信邝仕豪视自身与妻孥生死于不顾。”

    另一蒙面人阴恻恻笑道:“我辈出身风尘草莽,尽多视死如归顾全大义之豪杰,如是怕死,我等就不会操此刀口舔血生涯。”

    “秦兄无须相责。”周姓蒙面人摇手笑道:“亡羊补牢,犹未为晚,周某判断邝仕豪者纯属人之常情,邝仕豪未必便就此毅然不顾他的妻孥安危。”

    “你将竹牌信符已交与他”

    周姓蒙面人冷笑道:“天下那有此轻而易举之事,他也知道周某尚有紧要之处末曾说出”说此突转话锋,接道:“秦兄不必埋怨,成败利钝尚未可知,如周某所料不差,邝仕豪两人尚留在墓内。”

    秦姓蒙面人淡淡一笑道:“周兄把事看得太容易了,如果他们急讯报明冯翊,片刻之后,我等宛如笼中之鸟,插翅难飞。”

    “未必!”

    周姓蒙面人冷笑一声,疾掠在右侧第三具石人之前,照邝仕豪之法,握紧石人手臂推转笨重石躯。

    但——

    并未听见墓内传出隆隆之声,碑碣亦未见缓缓开启。

    周姓蒙面人不禁呆住。

    “阁下错了,这墓门系按时间开的,墓外八具石人按八个时辰,另有四个时辰不能开启,如何开这墓门,端凭诸位智慧了。”

    周姓蒙面人闻言朗声道:“邝堂主,为了周某一时之失,便袖手不顾了么?”

    邝仕豪传来语声道:“并非邝某负气撒手不管,怎奈邝某只知进入方法!”

    “真的么?”

    传出邝仕豪笑声道:“邝某岂能将自身性命及家小安危视同儿戏。”

    八蒙面人互望了一眼,低声商议,只觉邝仕豪之言并非无中生有,只有分闪在一具石人身前,仔细视察,凝思其中变化。

    墓内顾永强见邝仕豪未有甩开八蒙面人之意,心中大感忧虑,道:“堂主,为何不赶去禀知令主,将来犯者一网打尽。”

    邝仕豪轻笑一声道:“你真认为此处是通往吕梁总坛密径么?”

    顾永强不禁一怔,道:“难道不是么?”

    邝仕豪叹息一声道:“说他是就是,说他不是就不是。”

    饶是邓公玄聪明绝顶,心计过人,闻言如跌入五里云雾中茫然不解。

    顾永强佯装浑浑噩噩傻笑道:“恕属下不解堂主之言!”

    邝仕豪摇手苦笑道:“本座也不见得比你知道得多过多少,据闻令主也是偶获机缘发现此一古墓,令主耗费了约莫一年岁月,才研悟出启墓隐秘,墓内工程之浩大,令人叹为观止”

    顾永强怔道:“堂主来过几次?”

    邝仕豪道:“只来过一次,还是几天前随令主进入此处,不过此墓其中玄秘,本座知晓太少,无异九牛一毛。”说著略略一顿,又道:“但此墓确可通往吕梁总坛,墓隧内禁制凶险万分,岔道纵横,宛如九曲黄河,本堂无法全凭记忆可安抵总坛。”

    顾永强道:“此刻堂主意欲如何?”

    邝仕豪道:“望那蒙面人悟出启墓机纽,假他们之力或可安抵总坛。”

    顾永强愕然张目注视邝仕豪,显然心中大惑不解,可又不敢询问。

    邝仕豪察颜辨色,知顾永强心中之意,不由浮出一丝无可奈何笑容道:“你心中是否要问本座为何带领他们来到此墓?其实我因人单势薄,力有不敌,欲诱入此墓翳除,不料他竟先发制人点了本座阴穴,唉,此乃斗智之局,瞧谁高出一筹,谁就稳握胜算。”

    顾永强默默无语,佯作急燥来回不安踱步,墓内黑暗如漆,伸手不见五指,唯藉邝仕豪束腰带扣方版玉嵌著一粒明珠浮出昏弱光华可辨明三丈左右的景物。

    半晌顾永强道:“堂主准知八蒙面人能悟出开启墓门奥秘么?”

    邝仕豪点点头叹息一声,道:“看这八蒙面人目光精华内蕴,步履矫捷,一身功力,已炉火纯青,智慧之高更非常人所及,迟早必悟出启墓奥秘!”

    顾永强暗道:“怪道冯翊异常器重邝仕豪,外貌粗鲁不文,其实心细如发,更能临事不乱,堪属将才,自己却小觑了他了。”口中喃喃答道:“那我等只好等待了。”说著取出一只夜行火摺,擦啦声燃起了一道熊熊火焰。

    只见前行不及丈许,显出一孔穴循石阶而下直往地底,道:“属下可入内瞧瞧么?”

    邝仕豪略一沉吟道:“循著石阶走下,便是一间神堂,你只能去神堂为止,若再妄入,误犯禁止,本座可救不了你,神堂内亦不得妄动一物。”

    顾永强道:“属下遵命!”

    他慢慢走向孔穴,循著石阶拾级步下,只觉一股阴冽寒冰之气扑面袭来。

    每下一步石阶,阴寒之气愈浓,令人毛发悚立,默默记算石阶级数。

    眼前忽感一点亮光映入眼帘,一间石室中摆设一张石案,案上摆有一只石鼎,高约一尺五六,鼎傍呈放一盏油灯,灯蕊甚粗,燃著一朵花瓣大小火焰。

    迎面壁上镌刻一具浮雕神祗,狮面人身,张翅翔飞,一手持戟,另一手握著一奇形兵器,两端尖锐如梭。

    顾永强暗道:“这是什么神祗?”

    忽感四壁有密密麻麻文字,凝目望去,发觉是上古象形甲骨文,不禁一呆。

    他虽腹笥颇渊,却对象形甲骨文字并未研习,偶有涉猎,一鳞半爪,未能蠡测全豹,只觉文字内含意深奥。

    石案下摆著一柄剑及一柄月牙斧,均是石制,不知因何不用,忍不住两手提起剑斧端详了一眼复又放下。

    这石室内,寥寥数物,却含著极神秘气氛,狮首人身石像不知是何神祗,难道古墓是因他而建造么?

    设此石鼎究为何事?

    油釜中从何时点燃。

    石剑石斧绝非无因而设,象徵什么?甲骨象形文字记明著什么?

    一切均是不解之秘。

    人均有好奇之性,对邓公玄更甚,他决心寻出解答,欲向内深入,忽闻传来邝仕豪微弱唤声。

    顾永强倏地反身,踏阶掠登,只见邝仕豪面现喜容,笑道:“他们果然不出本座所料,寻出了启墓之法。”

    蓦地。

    轰轰声响过处,碑碣慢慢移开,眼前大亮,强光射入,眩目耀眼。

    蒙面人唤道:“邝堂主在么?”

    邝仕豪立即应道:“邝某久候在此!”身形一动,跨了出去。

    只见八个蒙面人并肩立在墓道上,如雁行般卓立如山,周姓蒙面人冷冷一笑道:“邝堂主立心机委实高绝。”

    邝仕豪茫然诧道:“邝某何曾卖弄心机。”

    “这八具石像上均附有剧毒。”周姓蒙面人沉声道:“邝堂主算准我等不甘就此罢休,必设法寻出开墓奥秘,并用双手触摸每具石像。”

    邝仕豪冷笑道:“依你说来是指邝某已预为安排,使诸位兄台不知不觉中计,但八位毒发死了么?”

    “这倒不曾!”

    “那么邝某预谋何用,在此之前又未曾见过八位,更不知自己会将八位引来!”

    “如此说来,邝堂主也不知石人身上染有剧毒么?”

    “邝某不知!”

    “你那随从怎未出来!”

    邝仕豪猛然发觉顾永强未随之而出,脸色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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