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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名字?”他问她的名字。

    “林林以梅。”

    “滕青云。”

    他不知道留一个女人在这儿会不会耽误他的行程,但是应该不至于,毕竟他的行程紧凑,这个木屋也只是临时的住处,多她、少她没有什么差别。

    倏地,他已经在心里列下一大串行程次序,至于房里扭怩不安的第二者早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滕青云怎么样也没有想到,林以梅竟然是个医学院五年级的学生,主修麻醉科。

    某天,林以梅告诉他这件事时,竟换来他数日不变的表情中微微透出的讶异。

    她见状,噗哧一笑。“你一定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明明是念医的却跑去自杀。”她笑容里有些落寞,但那是人之常情,任谁说起过去的不愉快都会有这种表情的,更何况那时攸关生死。

    捧着手上的酒,她轻轻一笑“是啊,我自己都觉得很奇怪,更何况是你,明明自己所学所念的是医科,可是竟看不破一时幼稚可笑的感情问题,真愚蠢。”她为自己下了结语。“你是不是也这么想?”

    “嗯。”他很不客气,更不懂得什么叫体贴。

    相处的这些日子以来,林以梅也已经习惯了他的冷淡。

    只是,在自己无法依靠本身的力量重新站起来的时侯,她真的需要他在身边拉她一把,像那天溺水的时侯一样;再说,除了他冷淡寡言、不懂体贴之外,他居然让她一个陌生人待在他屋里,还免费供应她三餐,真的算是好人了。想来好笑,她当初还以为他是恶魔哩!

    “来!”她为他再添满酒,也为自己倒了些。“真的谢谢你及时搭救。”说完,一口饮尽杯中物。

    她是武侠小说看太多了吗?滕青云啜了口酒,夹起她下厨的伴酒菜入口咀嚼,味道还不错。这年头肯下厨房的女人不多见了。

    “知道吗?很多人都说我好强,其实我真的好强,所以才会一时受不了被人背叛而跑到这儿来自杀。”她打了个酒嗝,酡红的双颊略微显出醉意,嘴里仍不停念念有词。“我啊,真的是笨蛋!为什么会为那种男人做出白痴才会做的事你知道吗?我和他”

    她移坐到膝青云身边,像顽童似的说着悄悄话:“是做ài后一个礼拜才分手的呵呵,女人的价值就是这样,男人得不到就视若珍宝,一得到手就弃之如草芥,为什么呢?他喜欢处女的我,可是在上了床之后就把我当妓女看!男人是不是都这样?非得在自己的‘战史’上记载自己猎下多少纯情处女,直到弹尽粮绝才肯老实地娶个老婆收手?呵呵呵”“你喝醉了。”

    他推了推她贴上肩膀的头,退离了她一些距离,不过却不敢太远,怕她就这样醉醺醺地跌下去。

    “你是不是讨厌我?嗝”

    “没有。”她是不是处女跟他有什么关系,不过那种男人当真是丢他们男人的脸,下流。

    但是被骗的女人更笨。“有性关系不代表两个人会白头到老。”他没来由地突然冒出这句话来。

    林以梅点头同意他的话,踉踉跄跄地站起身,又跌跌撞撞地满屋乱晃。“没错!做ài只是动物性的冲动,跟爱不爱没关系!它只是动物交配的本能!”对!就是这样!“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滕青云不置可否,她醉了,而且醉得彻底。

    “你说你说”她突然从后头抱住滕青云。

    嗯,她喜欢他身上消毒葯水的味道,这让她联想到医院,她喜欢医院的感觉。她想像着自己穿白袍的样子,她会像一个麻醉师吗?会是个技术超群的麻醉师吗?

    “我是不是像他说的一样是个残花败柳?嗯?”说这话时她仍免不了心痛。

    “不是。”滕青云仰头饮尽黄澄的酒液,冲淡心中莫名的情绪;从听她胡说八道之后,他就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但是原因不明。“你喝醉了。”他转身,一把将她打横抱往床上休息。

    正要离开去配点解酒葯时,却被她一手拉住。酒醉的人力气奇大,一时弄得他重心不稳,跌坐在床榻上。

    “我不要你走!”她迷漾的眼写满凄楚。“我爱你啊!我不要你离开我!”泪水不听使唤地落下,她看见她爱人心扉的人拥着另一个女孩渐行渐远“不要呀!不要离开我,求求你啊!”她抛弃矜持苦苦哀求他留下的结果是“残花败柳、丢人现眼”八个字她的心,好痛!

    还在疯!

    膝青云拉开她的手,将她丢回床上。没见过酒品这么差的女人,不会喝还跟人学什么藉酒浇愁、一饮三百杯的,笨女人!除了惹笑话以外其他什么都不会

    不,她起码还会点煮饭烧菜洗衣服的工作,他向来为人公平正直,这些日子以来确实都是她在张罗两个人的饭菜,这点他得加上去,不能一概抹煞。

    一会儿,滕青云手上多了包葯和一杯开水。他空出一手半抱起床上呻吟、半哭半笑的林以梅。

    “吃葯。”

    “你就只会要我吃葯”酒醉是酒醉,但她说话还是很有条理。“我吃了你好多葯,可是心痛还是没有好转,是不是你开错葯了”

    “不要侮辱我。”这白痴!靶情受挫的心痛有葯医吗?

    “我不吃了,你的葯都没用,我的心还是痛,而且好痛、好痛!”她两只手无理取闹地撇开他单手拿着的水杯和葯包,酒醉后的她完全像个幼稚任性的三岁孩童。

    膝青云无可奈何,再加上向来自豪的医术被一个还没毕业的医学院白痴女学生侮辱,他气愤难耐,强行将葯丸塞进她口中,下一步是让她喝水,可是这女人活像要跟他对抗似的,死不张开嘴巴喝水,一颗葯含在嘴里,随时都有梗住咽喉的危险。

    要不是医生不可以杀人,她绝对是第一个被他杀的人!

    他喝了口水,将水含在嘴里,扳过她醉红如枫的脸蛋,粗鲁地压贴她的嘴,以舌扳开她的唇随之探入,将水缓缓引入她嘴里。

    谁想得到酒醉的林以梅会主动得吓人,她动了动舌尖,尝到同她一般湿软温热的舌,竟不自觉地吻起滕青云!

    被她的回应一吓,原本该吞进林以梅肚子里的醒酒葯反被滕青云吞进自己的肚子里,男性本能的冲动自小肮燎烧而上,一下一上在他体内交击,混和出乱七八糟不可言喻的感觉,让他明知道该推开她却迟迟动不了手,任由她在他怀中、嘴里肆虐,让自己变得怪异,什么明天的行程全见鬼的消失无踪。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末了,他还是拉开彼此的距离,用力摇晃她。“你以为随便抓个男人替代就不会心痛了吗?你以为这样就什么事都没有吗?白痴!”只会糟蹋自己,糟蹋他!“我不是把你当作替代品。”她迷醉的眼眸突然变得清澈明亮,说的话也有条不紊。“我只是想和你有短暂的依存关系”

    膝青云紧皱的眉头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放松,反而更缩紧了。

    “我不想再爱人了”林以梅似醉未醉地转过身子,将背脊贴上他胸膛。“但我也不要他是最后一个。”

    滕青云听得有些许的眉目,但他仍保持沉默,一边等待她的下文,一边想着现在他们这样的相贴对他有什么生理上的影响。

    “我希望最后一个是你。”她交叉十指,交叠地数来数去。“虽然现在谈不上爱或不爱,但是你是唯一一个让我觉得有安全感的男人,你很清楚我信任你也依赖你,虽然不是一辈子;但是曾经拥有,总好过一辈子不曾有过吧!”

    短暂的依存关系他推敲她话里的涵义,心理学有句话叫作“变相的自弃”他可不愿推波助澜,成了这笨女人自暴自弃的帮凶。

    但她却冒出令他诧异的话。

    “不会是变相自弃的,你放心。”她大概是修过心理学吧。是医生,多多少少都会修过这门课。“这就类似协定,我们就当为期一周的恋人好吗?”

    “你真的醉了吗?”为什么她说出来的话有条不紊得教人讶异,但内容却荒谬绝伦。

    “我的酒量还算不错。”这回答他该想得到吧!“答应我可以吗?一个礼拜不就正好是你留在花莲的时间?可以帮我这个忙吗?当我最后爱上的男人。”她不想这一辈子因为那个男人而毁了,但既言明再也不爱人,她的自尊也容不得那个可恶的男人成为她之所以不爱的原因,可以是眼前的滕青云,但绝不能是他!

    “自欺欺人。”放在她孱弱双肩的手本该是要推开她的,这时侯滕青云却舍不得了,向来引以为傲的冷静不知飞向何方。因为林以梅不单单自欺欺人,也欺他。

    “你还是不愿意吗?不愿意救我?不愿意让我从那个男人解脱而出?”

    “用另一个男人来忘掉前任情人是最笨的方法。”到头来,只会落得受伤更重的下场。“你是白痴吗?”

    “我并非要忘掉。”她反手压下他的后脑,侧过脸吻上他的唇角。“我只是想在为自己断绝爱情之前,有一个心甘情愿的留恋。”爱与欲,本来就是两种不同的东西;男与女,两者都可以为了欲而虚伪说爱,那么她为什么不可以为了断绝爱情做死亡前最后的放纵。

    心甘情愿?他愈来愈搞不懂这女人脑子里的逻辑,更搞不懂的是被她吻过的唇角就像抹了黄磷粉一样,只需轻轻一个摩擦生热,便能高温燃烧。

    “女人对性不会像你想的那么看得开。”和她相处,他发现自己的寡言并无法改变他的疯狂举止,总得说上比平常还多的话来和她做双向沟通,虽然他自己也挺怀疑这沟通有没有效用。

    “我向来说话算话。”

    滕青云的目光盯住她后颈背看了好一会儿

    其实那又何妨!

    对他而言,这样的邂逅实在是与众不同,和平常那些护士暗中为他争风吃醋相比,她实在是坦白得令人欣赏;再者,强压下生理反应对男人女人都是种伤害,既然她迫不及待想谈次成人式的恋爱,他又有何不可,但是,该事先声明还是得说

    “我不是情人的料。”

    他没什么感性,连上床做ài他都将之归类于动物性冲动,只要是动物就会有这种的冲动。

    套句圣经上的话:上帝造万物并非皆完美无缺,情欲就是缺点之一。

    虽然除了天生的性欲外,对她,他还有点莫名所以的感觉,这是以往在他面对女人时从未有过的不正常现象,这几天他一直分析下来竟没来由找不出问题症结。

    也许是男人女人瞬间看对眼的激情,他猜测着。

    “我知道,但是我不需要油嘴滑舌的情人。”

    林以梅更加贴近他,她低下头露出纤白的细颈,任他的唇在颈背游走,他的手则由衣襟探入往上触摸她的胸脯。

    “我需要的是一份安全感。”和信赖,她暗忖。

    虽然知道这是一种假象;但,她的悲伤已然太多,只愿和他共创的回忆能让她往后平淡绝爱的生活多一些遥想的余地。

    所谓涉及情欲的成人恋爱对她而言过早或晚

    这问题已不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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